“快走!”
猛地,一道闷雷般的喝斥之声,穿透层层阴风黑气,传入我的耳朵,我仔细看去,只见师父搀扶着孙老先生,而他们的前面,孙胖子浑身是血地一步步向前挪移,似乎每走一步,都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师父的一声怒喝,便是催促孙胖子赶快走出来。
“快!快救我师父!”我满脸热泪地扭头看向沈大同,他仰身倒在一边,看到我看向他,却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似乎并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捧着阴阳镜,只能为师父引路,却不能做什么……“你们几个,快去帮我师父的忙啊!”
这次,我把希望寄托在牛村长和那几名警士的身上,但见他们一个个只顾着向后撤退,却不敢向通道内多行半步,看到这一幕,我彻底对这些人绝望了,他们在危难面前,所表现的自私,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小酒,快走开!”
就在师父即将踏出通道的刹那,突然向我大声怒喝,我不明所以,急忙收起阴阳镜,飞快上前搀扶起孙胖子,和师父一道带着孙老先生大步跑出七星赶月阵的阵盘之外,而此刻,一道黑漆漆的阴风,如一道箭矢般穿刺而出,我目瞪口呆地喃喃道:“阴孤煞气……原来他们未能化解阴孤煞……”
“嗡!!”
就在阴孤煞气肆虐着冲出的刹那,但见七星赶月阵应声发出一道颤响,七星光芒,如一道横插在天地之间的白色屏障,生生将阴孤煞气挡了下来,然而阴孤煞气为恶龙气脉,却是与七星赶月阵不相上下,正邪之气,陡然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精白之气浩瀚无边,一边阴孤黑煞之气凶猛无匹,两者相互抵触,相互撕扯,渐渐的,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白太极图形,我微微睁大双眼,在布置七星赶月阵之前,我可是从未想到此阵还能起到这一作用,而且还会有现如今的用途,内心里,不由得对师父的崇拜,更深一层,若非师父有先见之明,现在阴孤煞气肆虐而出,那我们所有人,便无法幸免于难了……
“孙胖子,你身上的伤严重么?”我顾不得其他,连忙搀扶着孙胖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缓缓将其斜躺在大石上面,收手一看,只见我手上竟全是鲜红的血液。
“我……我的肩膀被砸中,这只手臂算是废了……”孙胖子凄惨地回应一声,脸色惨白无血,气息微弱到了极致,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我摸着他的额头,滚烫炽热,但他的身子,却是冰冷之极。
而师父那边,孙老先生亦是气息微弱,双眼微闭,似乎奄奄一息的境地。
“张前辈……多谢相救……但我气数已尽,躲不掉了……”孙老先生用力抓住师父的手腕,眼眶微微红润,一滴晶莹的老泪,缓缓滑下……
第二十三章 发疯的沈警长
“放心吧,你命不该绝,不会死的!”师父怒视着孙老先生,沉声喝斥道,伸手探了一下孙老先生的脉搏,随即点头说道:“你的身子很弱,却还跑来凑热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回去以后隐姓埋名,在世一天,就不要再出来显摆了!”
“晚辈知错……”孙老先生泪眼婆娑,却是哭成了一个老小孩儿,师父的话让人宽慰,但他的反应,却又有些让人心酸。
话音未落,孙老先生双眼一闭,便是昏迷过去,孙胖子颤颤巍巍地挪到孙老先生面前,失声痛哭,茫茫荒野,漆黑夜色,夹杂着凄厉的阴风,这个夜晚,注定带着一些悲剧色彩。
“照看好他,你此一行本该避免,却无辜被卷入是非之地,以后本本分分做人,将你们家传道派,发扬光大!”师父怒声说道,起身示意我离开。
“师父,孙老先生真的没事么?”我担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孙老先生。
“他只是暂时昏迷,还不至于要了他的老命,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打开帝陵,让封印数百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再者,也是为了不祸及更多的老百姓,这才是最要紧的啊!”师父难得轻叹一声,转而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大同和牛村长,不禁气呼呼地吹了吹胡子,却是未再说什么。
“呼……”
一阵清风吹拂,夜晚的风,格外的凉,吹在人身上,有些凉意,更有些冰冷。
乌云不知何时悄然散去,那轮明月再度显露出来,就在月华照耀而下的瞬间,七星赶月阵,悄悄的,消退了光泽,原本如昙花一现的黑白太极图,也荡然无存,至于那一股阴孤黑煞,已经彻底缩回帝陵的通道之内,仿佛一切本就未发生过似的。
四周很静,静的让人有些发怵!
这比真正见到妖魔鬼怪或者成群的行尸走肉更加让人胆寒,因为那些可以面对面的对付,然而未知的危险,不断地袭扰着大家的神经,将所有人层层包围在其中,任凭你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未知的环境、未知的危机下,掌握半分主动权,或许下一刻死的人就是自己,或许下一刻再出现的是更加凶猛的煞气,帝陵之中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古阵法、凶神恶煞、僵尸鬼怪,谁也不知道,谁也无从得知……
马老三的人手至始至终都未出现,他们是最先进去的,却是最难撤退出来的,如果与帝陵永生相伴能够令他们的阴魂醒悟,或许不失为一个解脱的方式,往往事与愿违,人的贪念会带来的代价,有时微不足道,有时却是难以估量的后果。
然而沈大同也好不到哪去,他手下折损了三名警士,剩余的,也大多伤痕累累,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退出来的人,都还牢牢抓住挖坟掘墓的工具,此刻,他们一个个人的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炽热和激动,以及深深的恐惧,都在说明一件事,他们既害怕再次进入帝陵,又对帝陵产生难以消退的渴望和兴奋,似乎他们每一个都肯定帝陵下面一定会有宝藏,当然,这也是那些死在里面的人,所换回的代价之一。
“哼!死了人,通道也塌了,怎么?认怂了么?!”师父冷冷地注视着沈大同,以及脸色惨白的牛村长,微微笑道。
“当然没有!”沈大同一听此话,霍地站起身,双手捏了捏拳头,传出关节的“咔咔”脆响,看到东倒西歪的众人,不免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向地面上的警士,并一脚脚踢下去,口中骂骂咧咧地叫道:“都他娘的给我起来!”
沈大同毕竟是此行的唯一指挥官,也是权力最大的警察头头,他一发怒,下面的警士纷纷直起腰杆子,忍着各种伤痛,很快排成一排,笔直地站在沈大同的面前。
“还有你,过来!”沈大同不耐烦地扫了牛村长一眼,只见他正蹲坐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我又不是你们警察所的人,你不必这么对我吧?”牛村长苦着脸来到沈大同的面前,佯装镇定地说道。
“别他娘的废话!”沈大同掏出盒子炮大喝一声,吓得牛村长赶忙站直腰杆子,连个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紧接着,沈大同咬牙切齿地怒吼道:“现在北四城的人全部折损进去,我的人也折损了三个,这件事早晚要闹大,上面的人若是怪罪下来,我活不痛快,你们也离死期不远!”
所有警士闻言,皆憋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双眼紧紧盯着沈大同,或许沈大同的怒火,已经让他们看到了致命的威胁。
“沈警长,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牛村长被沈大同如此疯狂的训斥,着急地错捏着手掌,颤声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到宝藏,让那些折损的弟兄,不至于白白死掉,只有找到宝藏,才能保住我的脑袋,保住了我的脑袋,你们才有好日子可过,现在你问我该怎么办?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沈大同端起盒子炮抵在牛村长的脑门上,吓得牛村长双腿一颤,瞬间瘫软在地。
但很快,牛村长慌忙站起身,连连点头:“你你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还不行么?别拿这家伙什啊……太……太伤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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