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已裂成千千万,飘荡在煞气萦绕的心海中,涌向看不到尽头的天与地。
那些属于殿下记忆的琉璃球,支离破碎地漂浮在其中,在脉望的掩映下,如同缀满彩虹的胡须,诡异又迷人,让人多看一眼就恨不得沦陷。
这便是,被倾覆的心么
她的瞳仁颤动。
尽管,她能看到每一个碎片上的色彩,却因它们四散而看不到本貌了。
如果连殿下的心都读不懂,谈何为他驱除心魔呢
支离破碎的记忆她也许无法拼凑,但脉望之主若想窥视一个人的记忆,还有一个办法。
她抚着还在努力帮她避祸的情根君“可以停下来么我想上去。”
它乖巧地停摆。
她咬了咬牙,攀着情根君,逆着煞流回到树干边,蹲下身,探入一条灵树根茎上。
瞬间,一股血气沿着肌理渗入骨头缝中,烫得现实的身躯也在不停哆嗦。
她竭尽全力将识海保留在这儿,终于如愿感受到散落在周围的记忆
都是之前不曾看过的。
甚至是近来发生的事。
她听到风轻在对司照说“你未过门的太孙妃,柳扶微,本是我的道侣,妖灵飞花。我的道侣,可还称你的心,如你的意”
正是她最惧怕的一幕。
命格树都在发烫,像司照崩坏的心。
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然而下一刻,她听到他说“微微就是微微,她不是任何人。”
被伥鬼围攻的司照抬腕抹去嘴边的血,直身面向风轻“妖灵也好,道侣也罢我只知六道轮回,众生芸芸,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柳扶微。”
柳扶微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握住。
风轻默了片刻“是么。可惜无论她是谁,无论哪一世,她的情根都不是为你而生,左殊同对她而言才是最无法割舍之人。”他意
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左殊同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是堕神的转世之躯,又何至于拼命地将她推开。”
后一句话于她犹如惊雷,她瞬间会了风轻话中的意思。
左钰当真是风轻的转世
司照道“那又如何”
“你看,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一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如若是真,赌局早该结束。是你自己占有欲作祟,你为了一己私欲,抛却了你身为救世主本该坚守的仁心。司图南,你既已自毁,也必将毁她。所以”风轻道“你的仁心,还有微微,我收回了。”
这仅是乱象中第一个记忆碎片。
第二幕,她看到司照站在鉴心台之上,望着偌大的左殊同画像,一念菩提珠尽碎。而后他在马车内为她涂抹伤药,看着她胸口的契纹,自嘲道“也许赌输,本就是我的宿命。”
柳扶微难以置信。
早在这时他就知他已然输局。
即使如此还要和她大婚么
她所不知的殿下的另一面,彻底铺陈开
包括他一次次过度守护,一次次夜半三更为她输送功德。
卫岭都忍不住劝阻“殿下这样会否保护得太过经文可以让柳小姐自己来抄嘛,全由殿下代劳,一旦养成习惯”
司照沉声“等她习惯了,就会更离不开我唯有如此,她的心,才有可能离我更近。”
那段时日她根本抑制不住对殿下的依赖,也是因为殿下存心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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