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然见她皱眉不语,只道她并不相信,便道:“杨家向来神神秘秘,几个主事都不轻易见人,对我虽还算客气,也容我四处跑,可内院毕竟也是不让进的。”
秋往事知道内院是杨家几名长老居住议事之所,连族中子弟轻易亦不得进入,缓缓点头,又问:“你爹可有同杨家联系?”
“没有。”江未然肯定地摇头,“他一心盯着风洲呢,北边不在眼里。”
“不在眼里。”秋往事冷哼,“他是以为定能吃下我们了。”
“那倒未必。”江未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有他的难处,别看如今声势正盛,可内里也自有捉襟见肘处,进风洲才是他的当务之急,余下的皆要后推。”
“哦?”秋往事顿时起了好奇,问道,“什么难处?”
“这便是我说的机会了。”江未然微微笑道,“楚家和方家矛盾日深,眼看便要掐起来了。”
“这倒不新鲜了。”秋往事道,“这里头还有一半是我们挑起来的,当日遣三哥回去,便是要他暗中挑动,可惜还未成事便被捉了。如今二哥掌了大局,他与二嫂毕竟是夫妻,楚方能乱得起来?”
“正因为是夫妻,楚方两家对他们不满的可不在少数。”江未然道,“楚家人疑心二叔暗中让着方家,方家又责怪二婶毫不尽心,怨气都大着呢,再加上些挑拨,自然不可开交。父王一心进风洲,便是想尽快把容府迁到风都。这两年顺风顺水,两家心气都高了,区区秦夏已容不下。若到了风都,楚家需同旧朝庭一派斗,方家需同长风院争,有了外敌,内里自然便太平,这才不至自乱阵脚。当日五叔搞的风都之变,硬把父王挡在风洲门外,这棋可真是走对了。如今他急着呢,这场仗拖得越久,后头便越不安稳。近日二叔和崇文伯伯接二连三地跑到北边,争的便是个定北的功劳,如今眼看都未成功,下一步更不知要如何争法。父王当日遣你们北伐,固然是想借刀杀人,可另一面也是为了调你们远离中洲,好让他从容布置。这些日子你们在燎邦拼命,他可不是闲着无事,若不尽早回去,未必不会生变啊。”
秋往事看着她,许久方摇头叹道:“未然,这些大人都未必明白的勾心斗角,你到底知道多少?”
江未然嘴角带着笑,眼神却似颇认真,轻声道:“七姨,你若总拿我当孩子看,可是会吃亏的。”
“我岂敢。”秋往事抬手示意她接着说,“依你的说法,我们若去了秦夏,岂不一样反惹得楚方联手对付?”
“我又未说要你们去。”江未然眨眨眼,“无非是些挑拨,又不必打仗,我便能做。”
秋往事一讶,虽已知她智识过人,莫说孩子,便寻常大人也比不了,仍是忍不住笑道:“你?未然,我知道你聪明,只是这事可不是聪明便能做成的。”
“我又不是未做过。”江未然觑她一眼,忽粘过去讨好地笑道,“七姨,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莫要生气。”
秋往事无奈地叹道:“说吧说吧,今日你再说出什么来我也不会奇怪。”
江未然凑近她,神秘地笑道:“七姨,三叔听我的。”
秋往事虽刚说完不会奇怪,仍不免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低呼道:“什么?你……三哥他……”一连串念头在脑中疾闪而过,不由变了脸色,愕然道;“你……是你指使三哥怂恿我放裴节?”
江未然点点头。
秋往事稳稳心思,又问:“卢烈洲的飞鹏令……”
“是我让三叔给他的。”江未然道。
秋往事吸一口气,接着问:“三哥在泸中那次……”
“也是我。”江未然讪讪一笑,拉着她手晃道,“七姨,你莫生气,我是给你找过些麻烦,只是那时我当你是父王的人,一心拆他的台,也便带上了你。那时我的读心术尚不好使,得同人接触好久,才能读到他此时此刻所想,五叔的心思那般深,我如何知道你们同父王不是一条心。七姨,我不是存心同你们作对,你可莫恼我。”
秋往事心下一片混乱,只觉真假虚实一片交杂,了无头绪,怔了半晌,只得摇摇头道:“先不管这些,你且说,既然秦夏的事你自己能做,那来寻我做什么?”
“我一人之力,总难成事。”江未然笑道,“秦夏稍有风吹草动,父王自然回去,他知道我底细,难免不起疑,我便麻烦了。因此七姨同五叔若能在风都永安惹出些事,牵扯住父王,我便好动手了。”
秋往事想了想,问道:“你毕竟不能明着出面,暗中挑拨,有把握定能成事?我们若在风都一动,那便是分胜负的时候,绝无可能半途收手,若你没能得手,我们可也担风险。”
“我自有把握。”江未然微微笑道,“七姨,你们都是一时人杰,我才几岁,再如何修钧天法,若论智略心计,终究比不得你们。可我不必露面,几封信便能让三叔对我言听计从,这是为何?因为人事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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