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往事大讶道:“龙帮?就是那数百年来以忠义闻名的护国帮?我瞧费将军在卢烈洲攻势之下守了数日,身上居然连大伤都没有,猜他定然有几分了得,却想不到居然有这等来头。听说龙帮虽是黑道,却也颇认死理,对朝廷正统素来维护得很,现在居然也投了咱们,可见大哥真是民心所向了。”
李烬之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个自然。所以费将军可不是能随便陪你出去玩的人,咱们也被压了数日,该回敬他们些颜色了,这便去布置布置,也叫卢烈洲瞧瞧咱们手段吧。”
秋往事见他斗志满满,也觉兴奋,欢呼一声便飞跑着去招呼费梓桐等回府议事。
招齐了各路将领回府中大厅坐定,费梓桐先挂起地图指着其上壁垒分明的红绿两色标记道:“卢烈洲带了四万人,这几日猛攻下来,充其量剩下三万多。咱们城里可用的近三万人,留出五千应付东边普日氏,剩下也还有两万多,出城一战,的确也够了。”
“费将军先入坐吧。”李烬之恭敬地起身道,“不必打那么大的算盘,咱们城中粮草也够,不急着破围,只先挫挫他的锐气也便是了。”
费梓桐回身行了礼,端端正正地坐在李烬之右首,挺直着背脊,肃容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李烬之指指陪坐一侧的秋往事,又指指自己与费梓桐道:“卢烈洲的人马是从济城临时搬来,虽有精兵,却无大将,只他自己一人撑场面。如今咱们这里可堪同他一战的足有三个,其中两个缠着他便可保无虞,剩下一人带精兵抄他身后,他便无从应付。”
费梓桐瞟一眼秋往事,尚未开口,火火沐已先急着嚷道:“照你这说法,咱们若全力以赴应当便可大胜一场了。干脆这样,东城那边有我的人顶着,保证给你守稳当了。你们只管把三万人都带去,只要破了卢烈洲,普日氏自然也就退了。”
李烬之微微一笑摇摇手道:“多谢火火姑娘仗义相助,只是眼下还不劳姑娘出手。卢烈洲勇悍过人,最擅长的便是短兵相接、狠打强拼,咱们和他玩点花样讨点便宜不难,真要死拼起来,纵然能胜,损失也必定惨重,容府援兵应当近日就到,眼下咱们犯不着同他硬杠。何况还有一条,道原那里如今情形不明,说不定也正有一场激战,咱们要真耍起狠来,让卢烈洲觉得这头没了指望,转而夹击道原,那倒反而麻烦了。所以咱们既要小胜一场振振士气,却也不能忘了示弱,沾一沾就走,让卢烈洲觉得咱们底气不足,乐意在这儿同咱们耗着,等援兵一到,自然没他的逃处。”
火火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挥挥手道:“得了得了,你们风人的事反正我也是拨拉不清楚,你们自个儿定便是了。”
秋往事身为千袍,原本并无资格参与这等高层会议,只是凭着飞鹏令才能在席侧旁听,按说不应开口,却终究还是忍不住插话道:“那便由两位将军从正面迎着卢烈洲,我从后头抄他大营,给我一千人也便够了。”
李烬之早知道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正欲答应,心中猛然一紧,急急道:“不行!你同我在前面,费将军抄后路。”
秋往事闻言大吃一惊,她一心急着出城本就是想寻隙去卢烈洲营中杀了孙乾,抄后路的差事正合她意,满以为李烬之自会成全,岂知他竟一口回绝,反要她上正面缠着卢烈洲,如此一来自是绝无机会抽身去寻孙乾。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场合,脱口便问:“为什么?!”
李烬之暗朝她使个眼色,沉声道:“你不曾单独带过兵,还是费将军去的稳妥。”
秋往事听他显是推脱之词,一时气急,不理会他的暗示,劈口问道:“你也说了他们别无大将,抄个空营还有什么稳妥不稳妥的。你若觉得我带不得兵,那我一个人去也便是了!”
一桌的副将皆暗暗吃惊,面面相觑,既不知她何以如此大反应,又碍着她同李烬之的关系,也不知该不该出口相劝。李烬之也紧抿着唇不说话,屋中一时寂静。火火沐见气氛不对,忙起来打圆场道:“孙乾这厮如今正在显军营中,往事与他有死仇,想去抄营也是情理之中,李将军何不成全?往事你也是,李将军也是担心你安全,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李烬之听她越添越乱,暗暗叫苦,当着满屋将领在此,也只得板下脸道:“如此更不能让她去!打仗岂同儿戏,怎容你胡掺些私事在里头,难道咱们今日议的是如何让几万兄弟陪着你报仇不成?!”
火火沐这才知道说错了话,一时也讷讷地不知如何是好。秋往事听得连她都明白自己心思,更是来了气,倏地站起来正欲开口,李烬之却也霍地立起,上前一步紧盯着她道:“此事不必再提,如何安排我自有考量,你先下去吧。”
秋往事虽是怒极,心中却犹有一丝清明,知道他是怕自己再闹下去免不了要受军法。她也知道不是场合,终只得把满心火气压了又压,重重“哼”了一声便甩手出门而去。
李烬之沉着脸,草草议了几句便散了会,匆匆出去找她。火火沐本欲跟去,被费梓桐一把扯开,同一众副将一道去安排出战事宜。秋往事早在府中客房内等得焦躁,待他进来,便“砰”地一把关上房门,稳了稳气息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理由了没?”
李烬之心中也是一片郁郁,挣扎不已,当日即望山之变的事情几番到了嘴边却终是不知如何出口,在秋往事连番催逼之下,只得先敷衍道:“你要什么理由,你想去抄后路纯粹是出于私心,你这要我怎么放心把兵交给你?”
秋往事见他犹自东拉西扯,不由气结,狠狠盯着他道:“哼,你现在装什么铁面无私!我为什么想出城你难道会不明白?你若有异议何不早说,非要突然摆我一道?你究竟盘的什么心思?我也不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既带了你的人出去,自会给你平安带回来,孙乾不过是顺路,若是能撞到最好,若是撞不到,我难道还真领兵满大营去搜不成?!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烬之满心苦闷,虽知硬瞒着她并非长久之策,可眼下大战在即,真要告诉了她又怕她冲动之下惹出祸来,只得暗叹一声,别开眼沉声道:“你瞧你现在的样子,到时见不到孙乾也便罢了,若真见到了哪儿还能控制得住,我也是怕你有个闪失。你也别急,我会关照费将军替你留意着,若见到人给你便带回来,你还是在前面安心等着。”
秋往事见他面色隐忍,语调压抑,也知他定是有什么难以出口的苦衷,本也不想接着发火,可不知为什么对着他便偏似特别忍不住,压了又压,终还是又气又恼地道:“安心?我怎么安心?上回四姐不让我亲自去捉孙乾,我想着万无一失便也让步了,结果呢?他不是活到现在?!这回你还要我安心,你说我拿什么去安?!”她说至此忽然一顿,眼神闪动地细细打量着李烬之,沉声问道:“你们上回便不让我同孙乾碰头,这回又是如此,到底为什么,孙乾身上,有什么是你们不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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