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辉站在沈晾的床头,将地上被扫下去的一本记录本拾了起来。
“……五月二十一日晚上八点五十分,我走向高鹗湖,手里牵着我的狗。我的丈夫不在我身边,我走向的路坏了三个路灯。十二分钟后有一个男人冲向我,手里有一把十公分长水果刀,先捅入我的肺部,我的狗被踹入湖中,然后我的腰上被刺三刀,最后一刀在我的喉咙。我在远方目击者赶到之前断气,当场死亡。”
沈晾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杨平飞已经不在房子里了,旁辉在厨房里做早餐。沈晾站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自己的记录本放进了抽屉里。
之前的翻译结果已经过来了,对方表示了满意,在下周三之前会全部审阅完成,并且将钱打到他的帐上。沈晾拿出自己的帐算了算,然后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睛明穴。
“午饭做好了,你是要现在吃还是洗了澡再吃?”
旁辉的半个身体出现在门后,脸上挂着稀松平常的表情,仿佛昨晚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沈晾也没有提到昨晚的事。他很自然地回答:“先吃。”
两人在饭桌上谈到了杨平飞。
“他归队了。”
旁辉说。
“我还以为所有的特警都这么清闲。”
沈晾讥讽道。
“他不是我这样的‘特殊警察’。”
旁辉无奈地说,“他现在被调派来这里当刑警,不知道干多久。”
沈晾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默默地扒米饭。
“下次,这种人的单子还是不要接了,”旁辉忽然说,“哪怕吴不生确实该被绳之以法,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实力。”
沈晾没有说话,旁辉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阿晾,你现在已经不是法医了,跟警察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只能害死你自己。”
“……”沈晾停下了筷子,冷眼看着旁辉,“八年前我是被吴不生弄进监狱的。”
他猛地站了起来,“这跟大道理没关系。”
旁辉看着沈晾走进了房间,桌子上摆放着几乎没有被动过的饭菜。
杨平飞一直坐立不安。接到他的消息的一支小队由王队带着埋伏在沈英英的房子周围监视她的动静。王队在七点半回报给杨平飞说,沈英英没有出门。
杨平飞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沈晾的预测可能出错了。这种信口胡说的话不能当真。但他又忐忑不安地想起了旁辉对他说过,沈晾现在的预测,一定程度上因为当事人得到了他的预测,而进行了下意识的规避。
沈英英是不是也在在意沈晾说的那个时间节点——晚上七点十分?
杨平飞不断看表。时间又过去了一个钟头。杨平飞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目前还没有完全和这里的刑警交接任务,他只能等着。他刚刚拎起电话打算给旁辉去一通电话,就看到屏幕亮了起来。王队的来电。
杨平飞连忙接通电话。王队只说了几个字:“她出门了。”
“跟上她!”
杨平飞的低吼脱口而出。接着他拎起枪套就冲了出去。
王国冲道路对面的队员挥了挥手,然后两个便衣警察便远远尾随着沈英英离开了。王国之前已经勘察了地形,在挂了杨平飞的电话后,他抽出一根烟,把枪藏进夹克里,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草丛。
杨平飞跟他说过一条路,高鹗湖旁黑了三个灯的那条,杨平飞怎么会知道这条路王国是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杨平飞这两天一直跟谁在一起——旁辉。
王国在这块管了很久了,刑侦案子破了不少,旁辉和沈晾一搬到这儿来他就接到了消息。旁辉是个特警,特殊的特警,而杨平飞之前也是。他调来的时候被任命为刑警,现在管的其实明着是刑警的工作暗的是那块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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