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迪听了,忙俯下身来,拦住要磕头的知秋,说道:
“妹妹快别这样,大哥尽力就是。”
对上欧阳公子爱怜的目光,知秋缓缓地松开了手,欧阳公子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进去。
痴痴地看着东厢的门口,欧阳公子已经进去好久了,知秋和知春都渴望在欧阳公子的劝说下,果断的二奶奶能改变主意,出现奇迹。
终于,东厢的门被打开了,打扮成小二模样的欧阳公子走了出来,几步来到知秋面前,顿住身子刚要说话,眼角瞥见周围看热闹的丫鬟婆子,又俯下身来,对上知秋渴望的眼神,现出一脸的无奈,开口说道:
“妹妹,我们还是走吧,这是世家,这里的当家奶奶哪是我们这样低贱的人家求的起的,大哥求了半天,二奶奶说,能还给我们卖身契已是天大的恩情了,叫我们别痴心妄想能在这府里呆着了,妹妹也别在这儿丢人显眼了,快起来随哥哥走吧。”
知秋听了欧阳公子的话,总觉得哪不对,但此时早已心慌意乱,哪有心思细想,情急之下,冲东厢门里磕了一个头,说道:
“二奶奶,奴婢发过誓,死也不离开你,今天二奶奶因奴婢犯了规矩,撵走奴婢,奴婢不甘,唯有一死以谢罪。”
知秋说完,猛地起身冲东厢门口的柱子上撞去,吓的欧阳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但见知秋只是摇头,冲东厢说道:
“二奶奶,奴婢决不能把您一个人留在这,这一次,奴婢死也不从您的安排。”
知秋说着,拼命地想挣脱欧阳公子,向东厢闯去。欧阳公子死死地捂住知秋的嘴,惊恐万状地看向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无奈之下,只得点了她的穴道。见知秋昏倒在他的怀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抱着她向二门走去。
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冲含着泪,倔强地跪在那的知春说道:
“想这位便是知春姑娘了,听说姑娘的家不在平阳,姑娘跪到明天,二奶奶也不会改变主意,知春姑娘如不嫌弃,不如今天先到在下家中安歇,顺便帮在下照看妹妹,待明日在下会想办法通知您的家人接您回去。”
知春只跪在那拼命地摇头,欧阳公子见了,看看怀里的知秋,总不能再点晕一个吧,他也抱不过来!
看了眼远处的丫鬟婆子,只得蹲下身来小声说道:
“知春姑娘,您就别在这添乱了,您这样,主人心里会更难过,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主人的吩咐在下回头再细说给姑娘听,主人特意吩咐在下,火速带两位姑娘离开,怕二爷回来又生变故。”
知春听了这话,迟疑地看了一眼欧阳公子,小声问道:
“二奶奶不是真心要撵我们走?”
“您跟了主人这么久,还不知她的秉性嘛?”
欧阳公子边说边冲她坚定地点点头,知春见了,犹豫了片刻,最后冲东厢又磕了个头,说道:
“二奶奶,奴婢听您的,奴婢走了,二奶奶保重。”
磕完了头,知春这才爬起来,随在欧阳公子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欧阳公子抱着知秋带着知春,匆匆地离开了萧府。
东厢内跪在地上的知冬、知夏早已泪流满面,听着外面的知秋的哭闹,哀求地看着二奶奶,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梦溪只是一脸平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直听到外面欧阳公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起身来到门口,缓缓地推开了东厢的门,望着三人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这个刚强的小女人,在二爷和大太太曾经强势的威压下,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也不曾低过头的她,第一次,流下来两行滚烫的泪。
萧俊一回到萧湘院,便觉得气氛不对,坐在那里出了口气,端起红珠刚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向立在一边心事重重的红珠问道:
“都怎么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二奶奶呢,去传一声,说我回来了。”
“回二爷,二奶奶把知秋和知春撵出去了。”
萧俊一听梦溪将知秋和知春撵出去了,身子一震,急忙开口问道:
“撵出去了,为什么?”
见二爷问起,红珠便把撵知秋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梦溪不贪慕虚荣,不爱权贵,更不在乎他,怎么会只为打碎了一只他送的玉碗便撵走了知秋知春,梦溪对那两个丫头的宝贝,他是看在眼里的,他贵为主子都不敢动她们一根毫毛,生怕梦溪和他翻脸。
如今梦溪竟找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撵走她们,为什么?
送走了知秋知春,下一个就该她出府了吧,一念至此,萧俊的手不觉一颤,手里的茶水溢了出来,顺势将手里的茶泼了,放下杯子,猛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二爷,要摆饭了,您这是去哪儿?”
红珠见二爷如此,忙追出来问道,萧俊没说话,只大踏步向东厢。
来到东厢,没理一边施礼的知冬,推门走了进去,来到北屋,只见梦溪正坐在桌前写着大字,听他进来,头也没抬,只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
看着眼前异常平静的梦溪,萧俊更证实了他的猜测,再也控制不住那颗充满恐惧的心,上前一把从后面将梦溪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地在梦溪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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