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蕊最后退出时,听到主子吩咐:“把殿门关上。”
敏蕊稍愣:“是。”
遵循主子吩咐,在这大白天的,将殿门关闭,让主子和两个新来的太监同处一室。
主子反常的举动,让敏蕊一关上门,就迎来了敏枝的连连发问:“主子是什么意思,嫌我嘴巴不严不留我在殿里面就罢了,怎么还把姐姐也留在了外面?”
敏枝此话没有嫉妒之意,她知道自己爱说的毛病,所以也很自觉的不去过问主子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但这次真的是很奇怪,敏蕊就是单纯的疑问。
听问,敏蕊也皱着眉。立在门边:“想来是摄政王爷派来的人,所以主子有什么特别要交待的吧。”
“能有什么交待还不让姐姐听?”
敏蕊摇头:“这个我哪里知道。”
关闭的殿门将殿内殿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殿外很安静,殿内群更加的几不可闻分毫动静,几乎死寂一片。
唐菁月说:“起来,坐。”
垂着脑袋的二人,阿贵小心翼翼的抬一眼看向君乐。华小姐让坐诶。
君乐磕头:“主子在上,奴才们跪着就好。”
这本是尊卑有别的规矩话,可是听在唐菁月的耳里,却好似一把刀,明晃晃的朝她挥来。阿皓训练出来的人,果然是……真好。
“为什么当太监?”
面前本来还带着喜意的二人,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君乐年纪大,开口道:“摄政王爷说,我二人若想留在主子身边,就都……恩,就得当太监。”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是唐菁月的心里,也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那你们想当太监吗?”
君乐将头低了低,腰弯得更深了,却没有言语。
这无言,让唐菁月心痛。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哪个男儿愿意当太监。大多数太监走上这条路,是因为家境所迫,而君乐走上这条路,则是因为……她。
倒是阿贵想得开。阿贵竟然还抬起了头,看向唐菁月:“奴才觉得跟着主子肯定能有出息,当太监也没什么,除了疼点。哦,还有方便的时候需要像女娃娃一样蹲着……”
说的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话。君乐听不下去,低声呵斥:“阿贵!胡说什么。”
被训斥的阿贵不明所以的一缩脖子:“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
“还说!”
“……”
看着他们俩,唐菁月忽然一挡眼睛,起身快步向内殿走去。
“你们俩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叫敏蕊她们不用进来了。”
说完,唐菁月就再也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
君乐和阿贵面面相觑,看着唐菁月身姿有些轻飘的走进内室,不安的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君乐瞪阿贵一眼:“都是你,什么浑污话都敢说。”
负罪感满满的阿贵无声的嘟囔了几下。他说什么浑污话了嘛。
唐菁月捂着嘴巴,不敢松开手的哭泣着。
不是为了君乐的命运哭,不是为了阿贵想要有出息却要成为太监哭,也不是为了自己扭曲了两个恩人的人生哭,她是……
不,她终究是为了这些哭的,因为他们失去的,是作为男子的尊严。而这尊严,是她无论如何也再也无法弥补的。用什么,也无法弥补。
除此之外,她的心,痛到极致的是为了谁。
对典氏母子三人的狠,是以牙还牙;对杨涵的狠,她参与其中;对黄鸾鹂的狠,她明他待她是真情实意;可是对君乐和阿贵的狠,她茫然了。
是不是,阿皓即使没有草菅人命,也已经将人命视为草芥。无论是有仇的,还是有恩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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