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啸倾开口,“郡王爷明明是有阴谋在身,否则为何要以性命为担谋害臣,请陛下明察。”
“卢贞,你是为了什么?”赵无坤同样不解,“你为何要与李啸倾玉石俱焚?”
卢贞眼神迷离,让人看不清神色,赵无坤却明白,他的眼里有一种这朝廷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的洒脱。
卢贞说:“这辈子坏事做的太多了,怕阎王爷怪罪,耽误了下辈子,临死之前总要做点好事。”
要不然怎么去见璟心。
赵无坤默然,下令道:“将李啸倾软禁,由卢飞看管,十日后三堂会审,严查此事。”
百官们发现,陛下一日一日被逼迫的越来越有决断力了。
树倒猢狲散,为了保全自身,三堂会审的三堂,自然要把自己撇清。李啸倾一夜间成了众矢之的,因为凡是打压他的人,皇帝都提拔封赏了,不出几日,便成为了一种潮流。
陛下原是不笨的,左丘心道,只是之前心思没有用在朝廷上,不喜欢麻烦之事,如今倒是被逼的一点一点站起来了。
李啸倾自然不会等到十日之后判死刑,于是他再次启用了任云廷——
第41章
窑洞里,叶子堔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白发老人,“任大人,我有一事想请教。”
“状元郎……也有不明白的事情,需要问我这个没念过书的老头?”任远之花白的胡须被染成了血红色,身上的鞭痕挂着碎布,与皮肉黏在一起,然而除了说话大喘气,倒也未见伤到元气。
“我听闻你与袁将军有灭国之仇,却为何坚守信念,不去做假证呢?”他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丝毫表情,像是玉雕的人。
任远之合了一下眼,说:“我和……袁址,只是各为其主,对大梁来说,他是一名功臣。何况,就算害了他,大同也回不来了……我还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用完就折断的刀,倒不如一开始便折了,还能保全点气节。”
叶子堔抖了抖宽大的袖子,露出手来向他恭敬作了一揖,而后又说:“你的徒儿任云廷已经受不住刑,成为李啸倾的棋子了,现在还在天牢里关着呢。”
任远之再次合上了眼,像是闭目养神。
静默片刻,叶子堔突然道:“大人,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
三堂会审当天,雾气弥漫,三米之外不见人,一封信点燃了被雾水淹了的金陵城。
赵无坤勃然大怒:“太原是璟心和袁将军一手打下来的,岂容你在这儿污蔑!来人,给朕拖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任云廷哭天抢地跪了下去,竟挣扎着挣脱了左右护卫的手。
“陛下,何不听他说完”,魏琪谏言道,“如今袁将军独守北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他真的有不臣之心,我们也是鞭长莫及,但也好提前防备,万不能被打上门来才后知后觉。想这年轻人也没有口出狂言的胆子。”
赵无坤思衬半晌,这才命侍卫放开他。只听任云廷趴在地上继续说:“信上的内容,都是草民亲眼所见,当年我拿着它逃出太原,只想以此换取我家人的性命。我们已经被围困了几个月,日不进食,城内的人只能食死人肉为生。因为我最小,母亲便从狗洞里把我挤出去,我带着信日夜赶路,可是还没到的金陵,太原就城破了……来到金陵以后,看到满城人都在欢呼”,任云廷伏在地上带了哭腔,哽在喉头好一会没说出话,“他们都在欢呼,说袁将军是一等功臣,我便不敢交出信了,只能在金陵偷偷摸摸混日子。”
说到这里,到和他不小心偷到皇宫连在一起了。
龙椅上的赵无坤一脸的惊愕,也是楞在当场,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说话,压也不是,扬也不是。不一会,门外一人打破了这种平静,是卢飞。
卢飞匆匆赶来,跪在门外,腰上还挂着佩剑,“陛下,卢飞跟着袁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袁将军忠贞爱国,对待士兵亦是爱护有加,臣绝对不相信大将军会卖国求荣,请陛下明察。”
另一边,卢奇赶过来说了同样的话,和卢飞一起,将宫门堵了个严实。在场所有人都等着赵无坤的决断,然而他做的只是保持沉默。杜公公在他耳边悄声说:“陛下,左丘将军求见。”
“带他上来”,事到如此,赵无坤颇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左丘上来,先是看了任云廷一眼,任云廷伏在地上,并未抬头看向他,只等听到那句“罪臣左丘,参见陛下”,这才心慌张、腿发抖。
“陛下,关于这封信,没有人比属下更有发言权,想必各位大人都知道,属下是太原降将。这封信不是这孩子写的,只是当年唐炜乔设下的一个阴谋。”
又是一言既出,惊起四座。
“当年,为了除掉袁将军,唐炜乔曾设下此阴谋。袁将军功高盖主,托陛下胸怀宽广,这才一直没有对他下手,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此番胸襟。袁将军、魏王爷,他们自立为王、谋逆造反的花边一直流传着,于是唐炜乔打算顺水推舟,设下次阴谋,希望能借此除掉袁将军,保全太原。只是却不知为何消息传到了魏王爷的耳朵里,于是他在北归的途中突然下令,调动全北境的军队攻打太原,是以,太原才能被如此迅速的攻下——陛下,我是参战之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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