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菱华起了几分调笑的心思,“本来今天还准备带我一表人才的新秘书来给你见见,但走到门口我又让他回去了,我可不想让小容总吃些什么没头没脑的醋,你看婶婶是不是很疼你?”
知道苏染可能有意与容家那位小容总联姻,鉴于容家及那位的名声,撇开利益纠葛,陈菱华也并不觉得这是门多好的婚事。
今日本计划带着自己的新秘书陈凇来见见苏染,但还没进门,就见着了容钧和半跪为苏染擦鞋的一幕。
她就知道,带谁都没用了。
年轻的小女生,有几个顶得住这攻势?
早就心砰砰乱跳了才是。
更何况,容钧和嘴角的笑,泄出的信息太多。
好像那位小容总,才是陷得更深的那位。
苏染倒是一本正经地反问:“您都说了是没头没脑了,小容总那样的人,难道会吃这种醋?”
陈菱华摇摇头笑:“你呀!”
“今日我也算是瞧见了,小容总确实对你有几分上心,我是真的替哥嫂感到安心。但我作为长辈也不得不多说一句,男人呐,就算婚前对你千好万好,结婚后变了样的数不胜数。”
这是陈菱华的肺腑之言,到她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穿的?
“当然,我不是说小容总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跟你聊一聊婚姻这事儿。要是你愿意听,我就跟你仔细说说。怎样?”
苏染手指收紧,箍住手中的茶杯,朝陈菱华点点头,“您说就是。”
“当年我嫁入苏家,刚结婚那一两年我和你二叔感情还是很不错的,但后来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候要不是我怀上了天瑞,那时我可能都要撑不下去了。”
苏天瑞,是陈菱华的儿子,更是是她的心尖子眼珠子。
“那时候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但现在你也成年了,长大了,你二叔这些年变了多少,我相信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苏染低头不语,一缕发丝从她肩旁滑落,擦过她的脸颊,引来丝丝的痒。
她当然记得。
那时自己的父母还在,所以逢年过节时,一家人齐聚聚在老宅。
白日里还好,其乐融融的模样,但一到晚上,总能听见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她问这是怎样了,妈妈只是温柔低下头告诉她,是叔叔婶婶说话声大了些而已。
一旁的三叔叼着根没点着的烟痞笑,是嘛,这房子可是我们家自己建的,隔音差成这样?那我们苏家的脸面可往哪搁呀!
爸爸在一旁拿眼斜他,三叔这才闭了嘴,叼着烟说要去花园里换口气。
苏染也不太信,但她仍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说谎。
所以有次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抱着洋娃娃循着声音去找,路过书房时听到二婶压抑的哭声,透过门缝看到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二婶,整个人缩在沙发里。
那一团小小的背影颤颤抖抖,像刚出生的麻雀,羽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在秋日的寒风中哆嗦。
她想进去亲亲二婶,安慰她,但手指扒着门框,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怪不得妈妈要撒谎,就像自己没有拿到班上的第一名,爸爸妈妈说你已经很棒了,但自己却想躲起来哭鼻子,那时候并不太需要别人安慰,只想躲起来默默地哭一会儿,哭过就好了。
“当年我们家的生意做的远达不到现在的规模,那时候苏家是我们家的大客户,我在家里公司帮忙,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当初谈恋爱时,苏鸿才对我是真的好,本来我爸妈还担心,说对方这样的家世,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他亲自上门打消了我爸妈的顾虑,一点豪门公子哥的架子都没有,后来我爸妈觉得捡到宝了,可高兴了,觉得女儿这辈子总算是有了依靠。”
“新婚燕尔的时候,大家都说我命好,跨越阶级嫁入豪门。家里也凭着跟我这门婚事,拿到了更多的订单,生意越做越大,身边的闺蜜没有一个不羡慕我的。”
陈菱华端起茶杯,茶香沁鼻,茶叶虚虚实实地浮在面上,像是冬日银针落在湖面,悠悠荡漾。
“后来呢,你二叔回家越来越晚,开始只是几次电话不接,问去哪儿了还应付几句,找点理由,之后就是夜不归宿,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讲了,问就是工作上的事儿说你不懂,帮不上忙还管得多。”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下谈起这些往事时,陈菱华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笑着跟人谈起。
但她也始终仍记得,二十多岁的自己,可没现下这般坚韧,可见人都是磨出来的,当年还是太年轻,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害怕这不过是黄粱一梦,内中酸楚难以与人言。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就是怀疑他外面有人了,但他死都不承认,我哭过也闹过,没什么用。可真要离婚我也不敢,毕竟我们家跟苏家生意上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是大嫂,也就是你妈妈,真的对我很好,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来劝导我。说起来,你妈妈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呐,但她的内心也是极为清醒的。”
苏染听她提起自己的母亲,默默抬头看她一眼,四十多岁的贵妇人保养得相当好,单说相貌,说她三十出头也是有人信的,但整个人身上的气韵,确实看得出有岁月的沉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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