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不顾一切的吼道, “父皇,你还记得我的娘亲,在清凉殿盼你至死的王婕妤么?你还记得我的养母,等了你那么多年的邢轻娥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
如何不轻弹?未到伤心处。
可若真地落泪了,那便说明,那伤心,真的真的,已经到了极处。那样的泪水,让他看不清,听了他的话的刘彻,离去的脚步,到底有没有,一顿。
刘闳拘于北宫后,陛下下旨,皇四子与盖长公主前巫蛊事,系皇三子刘闳构陷,今既查明,无罪开释。
然皇四子刘旦,早年受封燕王,如今既年岁已长,即日起,去国就藩。 盖长公主刘嫣重归绯霜殿。
然而经过了宗人府的一番磨难,燕王刘旦的心气已经被磨平。 重见天日后,见了父皇抚慰,当场就落下泪来。
去国前夕,在绯霜殿里,刘旦对同胞姐姐刘嫣道, “弟弟明日既去国就藩,还请姐姐善自珍重。 未央宫如今已名正言顺是皇后娘娘的天下。 陈皇后又独蒙圣宠,姐姐还是安分些,莫要让弟弟在外面担心。
刘嫣扬眉怒道, “你忘了母妃是如何死的么?”
她凄然道, “母妃就在那里,自缢身亡。 你身为母妃唯一的儿子,怎么还没有我一个女子有血性?”
“可是单凭血性,行么?”刘旦无奈道。 “此次我们进出宗人府一趟,姐姐还没有看明白,什么皇子公主,在父皇眼中,都不值一提。 ”
“而且,”他的眼神茫然, “母妃身死,我们该怨的,到底是谁?”
刘嫣也渐渐茫然了,她想起如今随母居于长门殿的千般宠爱在一身的悦宁公主刘初,暗暗捺下心中的怨意。
明明,都一样是父皇的子女,为什么到最后,待遇却天差地别?
元鼎六年的风波渐渐过去,年未,西羌平,刘彻设下护羌校尉一职,至此,将西羌牢牢掌在大汉掌中,此后百余年,再无变故。
国事虽俱都顺手,杨得意却渐渐觉得,最近,宣室殿里的帝王,越来越暴躁易怒。
他隐隐知道,帝王的情绪波动,都跟长门殿里的皇后娘娘有关。
自元鼎六年巫蛊之变后,刘彻与陈阿娇,渐渐恢复到久远前的相敬如宾的状况,面上虽都和和气气,骨子里却泛着一层坚冰。
而皇帝,对此无能为力。
于是愈加恼怒。
而他杨得意,对此也一筹莫展。
所以,当悦宁公主前来宣室求见陛下的时候,他几乎是有些欢欣悦宁公主的到来。
在陛下的四子六女中,陛下最看重的,是太子刘陌,最宠爱的,却是悦宁公主刘初。
因此,在这个时候,陛下见了悦宁公主,应当会开心一点吧。
毕竟,刘初亦是陈皇后的女儿。
杨得意轻轻入殿,禀道, “陛下,悦宁公主在外面呢。 ”
刘彻怔了一怔,慢慢道, “初儿,”放下手中狼毫笔,道, “让她进来吧。 ”
刘初掀帘进来。 扬眉喊了一声。 “父皇。 ”霎那间,眉宇问的明朗照亮了宣室殿一室的阴沉。
他忍不住淡淡微笑,看着她酷似阿娇的眉眼,纵容问道, “初儿有什么事?”
悦宁公主刘初与他地长子刘陌一母同胞,到了元鼎六年,俱都是十七岁。
曾几何时。 阿娇与他,也有这么青春年少地时光,美丽如同一梦。再也找不回过去。 而见了刘初,他方才惊觉。 这一年,他忙于太多琐事,竟有些忽略了自己这个女儿,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丝毫不逊于阿娇当年。
不知道谁家的儿郎有此荣幸,娶走他掌中的这颗明珠呢。
刹那间,刘初的神色有些恼,又有些赧,最后转过头去。 嗡声问道, “父皇让马何罗查哥哥的博望殿,难道真的觉得哥哥会作什么不孝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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