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不忍心,就当做……”
“我可以。”许鸢轻声说。
她脑海中浮现起黑牢里见过的、炼狱般的惨状,声音坚定,重复了一遍,“我可以的。”
不过她仍然问道:“就当做什么?”
“就当做为我。”谢斯止勾了勾唇,“我伤口很疼,需要你的保护。”
平常的一句话,被他用轻慢的语气、低哑的音调说出,就像施了令人脸红的魔法。
许鸢没有说话,垂眼看着枪。
谢斯止忽然低头,在她发梢轻吻了一下。
她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如果不是墙后逼近的枪声,几乎要跳起来了。
“你——”
做这样唐突的事怎么不分时候?
许鸢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她瞪着他。
谢斯止只是笑。
他开枪的手很稳,抬手,子弹正中越过墙的士兵的眉心。
追来的人越来越多,许鸢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开的枪。
今夜的所有的场景都太过惨烈,而她的枪法也没有准到那样的程度——七扭八歪,这一枪打在肩膀,那一枪打在小腹,还有的子弹直接擦着人的耳朵飞过去。
尽管这样,当周围消寂后,谢斯止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像幼稚园的老师,在奖励听话的小朋友。
让她脸红。
两人继续朝前走。
基地的房子在爆炸中多数只剩断壁残垣了,摇摇欲坠。
路过一处角落,许鸢听见了女孩低泣的哀求声。
透过墙面的缝隙,她看见,混乱之中,墙的背后,一个男人正在试图侵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她脚步停住。
对此,谢斯止无动于衷。
“哈勒姆的女儿。”他平静道,“如果他没有把你送来瓦巴城,或许我会救。”
“大人的错不该殃及无辜的孩子。”许鸢说,“哈勒姆曾经救过你。”
“所以,我才没有现在就送她一颗子弹。”谢斯止的世界,向来睚眦必报,“外面枪林弹雨,再蠢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那很可能,是捕猎你的陷阱。”
许鸢静了静:“我清楚。”
谢斯止忽然意识到,许鸢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拥有一颗坚韧却慈悲的内心。
如果那女孩的遭遇与她无关,她或许会量力而行。
但此刻,知道女孩所遭遇的一切,是背后的人为了引出她而设的陷阱,她反而会跳进去。
——该落在她身上的命运,哪怕是最坏的一种,她也不会选择让别人代替承担。
她一直都是这样柔软的人。
“她才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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