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昭微是真的醉得不轻,嘟囔着嘟囔着声音便忽而提高了,整个人醉醉颠颠的,没有半点清醒时的气度和风度。
若是此时将他身上还算周整的衣服给换的破烂一些,说他是烂醉如泥的乞丐酒鬼都有人信。
只不过即便他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心中却依旧挂念着殷鉴水,先是怕自己不回去,殷鉴水会担心他,而后面认出了晋府来找他们的人,就算是脑子混沌着糊涂着,路也走不稳,甚至站都站不稳,却依旧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看见他如此维护殷鉴水,骆二管家便忍不住想要趁他醉套他话,问道:“那二少爷,您口中的那个阿水现在正在哪儿呢?您告诉我,老奴好去帮您找他呀!”
“阿水?”
“对,你口中的那个阿水,他住在哪儿呀?”洛二管家柔声循循善诱。
“阿水……阿水……他住在……住在……”
晋昭微说着说着突然没声了,这不由得让骆二管家有些着急的追问,“他住到哪儿呀?”
“他住在……住在……住在我心里!”
晋昭微突然吼了出来,然后抬脚便朝骆二管家踹去,边踹边骂:“你个狗东西……你敢套我的话!爷踢死你!踢死你!老不死的……敢套我的话……活的不耐烦了……”
若不是此刻,晋昭微醉着,踢人的准头不行,再加上骆二管家的反应终究是比一个醉鬼要快的,恐怕他此刻已经中招了。
面对晋昭微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如此敏感的维护着殷鉴水,骆二管家对此表示也是无奈了。
还是先缓缓吧,把人先弄走再说,再这样下去他人还没问出来下落呢,自己就先遭了个大殃,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唉,不问了,不问了,走走走,赶紧走赶紧走,再问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没了。”
骆二管家催促着几个家丁架着晋昭微的赶紧走,而此时此刻的晋昭微像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任由他们架着走了,也不挣扎。
那边儿晋昭微毫无知觉的被人架走,而这边殷鉴水则躲在墙后,用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第六十五章意决归晋
殷鉴水瘫坐在那里哭了良久才逐渐止住泪势,夜深了,天上的星星越发的璀璨,可夜里的风却愈加的凉了,一股股巷里风吹来,直冻的殷鉴水浑身僵硬。
而腹中一阵阵的隐约的抽痛则惊醒了殷鉴水,于是他努力睁大因为哭了许久而变得红肿,且被泪模糊了视线的双眼,然后扶着身后的墙,笨拙且艰难的一点一点站起身来。
仅仅是站起来便好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似的,使得他不得不抱着肚子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哽咽着,简直是一步一挪的朝晋昭微被带走的反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他需要回家先缓缓,事情乱,情绪乱,一切都是那么乱,乱的他快要疯掉了,他的脑子里仿佛生了锈一般,一点都转不动,更何况现在他肚子疼的让他更加惶恐,若是不赶紧先回家呆着,他怕是真的会出什么事端。
而晋昭微始终是晋家的二少爷,现在他被晋家的下人带走,晋家人定然不会让他出什么事情,这是唯一能让他宽慰一点的现实了。
当殷鉴水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中,天上的星子都黯淡了不少,就连院子中往日叫得最欢快的虫鸣声都变得孱弱了。
干咽了几粒安胎的药丸,殷鉴水便躺到床上去了,药效逐渐显露,而他的情绪也慢慢的平复。
他的身体明明是疲惫的,可是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就这样在漆黑的屋子,瞪着困倦却怎么也合不上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呼吸平稳,身体一动不动,整个人安静的仿佛已经睡着了——如果不是他还睁着眼睛的话。
事情演变到了这一步,让他不得不再重新思考一下他和晋昭微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的未来,还有,他应该做出怎样的抉择。
就这样慢慢想着,想着想着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不知谁家养的公鸡也开始啼叫。
彻夜未眠的殷鉴水,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上的时候,终于睡着了,他的睡颜中带着决绝,还有些许放松,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
傍晚时分,鲜艳的红霞从忘记被关上的窗户照到殷鉴水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胭脂色,这是殷鉴水才皱了皱眉头,睁开那双被哭肿了的眼睛。
此刻的他浑身难受,动也不想动,但是没办法,唯一那个心疼他,会无微不至照顾他对那个人现在不在身边,他只能自力更生了。
先将安胎药煮上,又随意倒腾了一点吃食填饱肚子,而后才烧水洗了个澡,好好将自己整饰了一番,这才出门,直奔离这里最近的码头。
此时的殷鉴水衣着华丽端庄,气质高贵,挺着大肚子站在哄乱的码头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一般引人注目也不是没好处,没一会儿便有人凑到他身边来问话。
“这位夫人站在这里可是在等人?”
来问话的这个男人不像船上的水手,穿的倒是端庄,只是面上略带一丝猥琐,留着两缕老鼠须。
殷鉴水只是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我不等人,只是在看哪条船好,我搭哪条船去寻我夫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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