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说:“哪里去找哪?”张三爷说:“我有地方打听。”随即出去,就把姚正找着,料着老四出去必向姚正问路。果然一问姚正,他便将赵四老爷要上周家巷的话一五一十学说了一遍。张龙复又见了冯渊,说老四上周家巷去了。冯渊连自己的夜行衣包全都带上,挎上利刀。张三爷也带上刀,告诉明白了知府大人,又把知府吓了一惊。展、蒋二位大人影响全无,如今又走了三位,自料这顶乌纱有些不妥。张三爷同冯爷出来,直奔周家巷。打听明白周龙的门首,前前后后一绕,即听里面喊叫了两声“赵四老爷被人捉了。”张龙听见就急了一身冷汗,说:“冯老爷,你听,我们老四叫人拿住了,在那里喊哪。求你老人家施恩,搭救他的性命。”冯渊说:“我怎么搭救他?”张三爷说:“非蹿房跃脊进去不成。”冯渊说:“可见你们把兄弟关心,天还未晚,我要进去叫人拿住,谁来救我。”张龙一听无奈,只得等到天将发黑,二人走到后墙,冯渊仍然背着夜行衣包,叫张三爷在此等候。自己才蹿上墙头,见里面是个大花园子,蹿身下去,才过太湖山石,就见有两个人推着赵虎直奔空房。冯渊穿过花丛,抽出刀来,往前一纵身子,“喀哧”就先杀了一个,另一个将要一喊,冯爷刀落,也作了无头之鬼,冯渊过去,说:“福将,多多受惊呵!”见赵虎捆着二臂,一语不发,转过身去,似乎要教冯渊解绑的样儿。冯渊用刀挑去绳子,赵虎自己把塞口之物掏将出来,双膝一跪,说:“恩公,我算计你该来了,我可算两世为人了。”冯渊说:“你是福将。”赵虎说:“你再提起那些个话来,我是个狗娘生的。”冯渊一笑,说:“我还得把你背出去,你连鞋都没有了。也罢,你穿我这身。”冯渊就把自己夜行衣包打开换上,他的衣服叫赵虎穿上。正待要走,打前面来了一人,冯渊就把赵虎一拉,叫他在太湖石洞内等着。自己由太湖石后绕奔东南,就在来的那个人身后,“喀哧”一刀,将那人杀死。二番回来,至山洞,再找赵虎踪迹不见。欲问赵虎的下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二护卫水牢离险地 郑天惠周宅展奇才
且说冯爷前后杀了三个,回头一找赵虎,踪迹全无,急的冯爷暗暗叫苦纳闷。转眼之间,又怎么踪迹不见哪?料着要是自己的人,没有这么大本领的,要是他们的人,那可了不得了。若自己不来救他,就是他死在这里也不干己事,若要这个时候教人家杀了,自己抹了脖子,连阴魂也对不起赵虎。自己正在着急之间,忽见正北上有一黑影子,好像一个人背着一个人的光景。冯渊一见,撒腿就追,只听“叭搭”一声响亮,由正西上,打来一块小石头子儿,正坠落眼前。又往正西一看,就见西边约有三尺多高个东西,黑糊糊又不像人,来回乱晃。冯渊一想,这个别是鬼罢,刚才杀了三个人,这就闹鬼?要是活人见鬼,别是死期快到了,我到底过去看看。他往西一追,就踪迹不见。正向太湖石前纳闷,忽听背后“嗤”的一笑,把冯渊脸都吓黄了,扭头一看,“唔呀,敢情就是你老人家,真把我吓着了。”原来是翻江鼠蒋平。
说书的一张嘴,难说两家话。蒋爷、展爷二人俱在水牢之中,南侠全仗蒋四爷提着他的腰带,如不然,往水中一沉就性命休矣。再说蒋爷又得顾着踏水,单臂没有多大膂力,不大的工夫,单臂一乏,又得换上那只手来。展爷过意不去,说:“四哥,想我终是一死,累得你困乏,求你放我下来,或者你能逃得性命,不然,大家都死,无益于事。”蒋爷道:“勿慌,我想着出路了。我问你一件事,你那宝剑,能切金断玉,要砍砖行不行?”展爷说:“慢说砍砖,就是白玉石头,磂碡磨盘,都能应手而断。”蒋爷说:“若要砍砖时节,可怕剑刃有伤?”展爷说:“每遇断金银钢铁皆不能有伤,何况砖石等物!”蒋爷说:“这就好了。你看这个缝儿虽小,我们不会把他剁的大大的么?要是将这缝儿剁宽,你我扁着身子就出去了。”展爷说:“还是四哥足智多谋。”蒋爷说:“你先用手扒住这铜蒙子,我下去摸剑。”展爷就用指头套住了灯笼锦的窟窿,提着气悬着身子。蒋爷沉入水中用手一摸,摸着自己的青铜刺,接着又摸着剑把。蒋爷往上一翻,使踏水法就露将出来,复又过来,单手提着展南侠的腰带,自己把青铜刺别在腰间,手拿宝剑。展爷右手搂住蒋爷的脖子,左手推着那边的砖壁,蒋爷用剑“叱嚓喀嚓”连铜蒙子带砖一路乱砍。蒋爷砍乏,手中无力,将剑交与展爷,蒋爷提着展爷的腰带。展爷又砍,整整砍了半夜,方才砍透,到了宽阔所在。仍是蒋爷提着展爷,直到飘沿湖。二人一声长叹。整整在黑暗之处呆了一夜,如今复见青天了。看了看,正是红日初升之时。蒋、展二位到了湖岸,这才上来。展爷说:“四哥,若不是你,小弟性命休矣。”蒋爷说:“展大弟,咱们谁也不谢谁。要不是你的宝剑砍砖,我也出不来。要不是我会水,你也出不来。总而言之,你我二人命不当绝。”蒋爷说毕,趁着天气尚早,并没有行路之人。把自己衣服俱都脱将下来,就在那沙滩地面拧了拧衣服,在那里等干。直到天交近午时候,衣服方才半干,只得将就穿戴起来,二人回归公馆,只觉腹中饥饿,二人要待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一者腰中没带着钱文,二则也没有卖的,只得忍着饥饿扑奔公馆而来。可巧正打柳家营经过,正遇着官兵搭着帐房,看空房子。蒋爷过去打听昨天事情,方才知道总镇受伤。
二人回奔公馆,见着知府大人。徐宽一见展、蒋二位,喜出望外,打听二位因为何故今日方归。蒋爷就把自己的事情对着知府学说一遍。知府复与二位大人道惊。展、蒋二位屋内瞧看总镇大人,那意思性命有些难保,又瞧看邢家弟兄二人并张简,也在此处养伤。方才出来,酒饭已尽摆齐,有知府陪定二位用饭。将要端酒杯的时节,蒋爷又问张龙、赵虎、冯渊哪里去了。知府又把赵虎怎样私访,张龙、冯渊随后追去的话说了一遍。蒋爷一闻此言就把酒杯放下,吩咐开饭,连展爷二位饱餐了一顿。用毕,约会展南侠一同前往。此时也就不用更换衣襟,身上衣服俱已干透。二人辞别知府,叫姚正过来问明道路,这才出了公馆,直奔周家巷而来。天气不早,来到周家巷,往后一绕,远远望见张龙靠着一株树,尽望周龙家后墙里面看着。蒋爷叫了一声:“三老爷!”张龙忽然吃一大惊,扭头一看,忽见展南侠、翻江鼠二位一到,犹如见掌上明珠一般,往前抢行了几步,抱拳带笑说:“二位大人,从何而至?”蒋爷说:“我们是两世为人,先打听你们的要紧。”张龙见问,就把赵虎怎么私访,他怎么同冯渊来的话,学说了一遍。蒋爷说:“你在此等候,待我们一同进去。”张龙深施一礼。展南侠与蒋四爷一纵身蹿上墙头,飘身下去,一直奔南。就见赵虎与冯渊对换了衣裳,换毕之后,又见从南来了一个人,冯渊把赵虎往太湖石山洞里一拉,他绕太湖山石,奔东南,杀人去了。蒋爷告诉展南侠:“你把他背出去,我戏耍戏耍冯渊。”展爷无奈,直奔山洞,进山洞低声说:“我把你背出去。”赵虎一瞧南侠,说:“我的恩人来了。”出了山洞,往展爷身上一趴,展爷把他背将起来,一直扑奔正北。待等冯渊杀人之后,一找赵虎,踪迹不见,后才遇见蒋四爷,说:“你真把我吓着了,背着赵四老爷走的是谁?”蒋爷说:“那我可不知道,别是白菊花罢。”冯渊说:“你老人家别吓诈我了,这就够我受的了。”蒋爷一笑说:“我们走罢,是展护卫大人。”二人扑奔正北,翻墙蹿将出来,大家会在一处。冯渊打听展、蒋二位大人的事情,蒋爷说:“提起我们的事长,一言难尽。”张龙、赵虎过来与三位道劳。蒋爷说:“别尽在此说话了,快走罢,小心人家赶下来。”众人扑奔公馆。
随走着,蒋爷问赵虎:“你到底是怎样被捉的,里面共有多少人,白菊花在与不在?”赵虎说:“别看受一大险,他们的事情可全给我听来了。”蒋爷问:“他们的什么事情?”赵虎说:“就为我假装讨饭,遇见小韩信张大连,用蒙汗药酒把我蒙将过去。醒过来的时节,就把我捆在柱子上。本家叫火判官周龙,白菊花与青苗神柳旺全在他家里,后来的三个是细脖儿大头鬼王房书安,混世魍魉鬼黄荣海,追魂催命鬼黄荣江。诓着我,叫我说你们下落。我把他们骂了一顿。又来了一个神弹子活张仙郑天惠,是白菊花师弟,这个人一来,他们把我推到后面,接着冯老爷就到了,展大人也来了。”展爷在旁边说:“四哥,白菊花也在此处,还有群贼,趁着此时还不拿他,等到何时?”蒋爷说:“且慢,我们先把他们送在公馆,然后调兵前来,围了周家巷,还是你我冯老爷进去拿贼。倘若拿不住,跑了时节,外面倒还有人哪。此时你我进去,拿他不住,岂不是打草惊蛇吗,他们一远遁就不好办了。依我愚见,此人总要定计而拿方案。”展南侠连连称善。赵虎、冯渊复又打听,展蒋二位因何事一夜未归公馆。蒋爷也就对他们说了一遍。大家随说着,就到了公馆。店家开门,大家进来,复又将门闭上。大家奔上房,知府大人眼看着天有二鼓还不见大众归回,心中急躁。忽见帘陇一启,大家从外面进来。徐宽赶紧问道:“四老爷出去私访,可曾受险没有?”赵虎说:“我算两世为人,要不是冯渊老爷、展大人、蒋大人到,我命休矣!”知府大人复又与他道惊,又问受险原故。赵虎一五一十学说了一遍。知府叫他们预备了脸水与四老爷净面。赵虎出去洗脸更换衣服,复又回来,要叫摆酒。忽听房上瓦片“嘎嘣”一响,展昭说:“房上有人。”赵虎说:“待。我出去看看。”一掀帘子,往外就跑,到院内往房上一看,上面“嗖”的一声,打下一物,“噗哧”一声,正中赵虎前胸。老赵“哎呀”一声,“噗咚”栽倒在地。要问赵虎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猛赵虎出房受弹 郑天惠弃暗投明
且说展南侠与大家正要用酒,忽听房上瓦片一响,说:“有贼!”赵虎愣头愣脑,往外就跑,出来就被一颗弹子打倒。你道房上是谁?原来是神弹子活张仙郑天惠。为因听了周庆儿回来一说,群贼俱是一怔,大家抄家伙直奔后面查看虚实,果然三个家人横躺竖卧,鲜血淋漓。郑天惠蹿上北墙,一眼就望见有几个人,直奔正东。他复又回来告诉周龙:“你们众位不用找了,我看见了,待我追将下去。你们众位前厅等我,得了他们下落之时,我前来送信。”周龙说:“再去一个人与你同伴如何广郑大惠说:”不用,是我一人倒好。“说毕,随即就出后墙,远远的跟下展蒋众位来了。直到公馆,认准了他们这个地方,自己就把弹兜子从腰间解将下来,系于外面,把衣裳掖好,跳上西墙,往里一瞧,但见上房点着灯火。郑天惠飘身下来,绕到大房的后坡,蹿将上去,跃脊到前坡,往房上一趴,里面说话尽都听见。郑天惠就要抽身回去与群贼送信。不料往回一抽身,脚一蹬,就把房瓦踏碎了一块。焉知里面听得出来,说:”有贼!“郑天惠知道人家听出来了,按说走是可以走的了,皆因是在周龙家内,是自己的主意,把赵虎放跑,反倒三个人被杀。要是就这样回去,觉着脸上无光。郑天惠本是心高性傲之人,一横心,命不要了都使得,也不能就这样一跑。回手把弹弓摘将下来,在房前檐上一站,取了一把弹子出来,准备见一个打一个,出来两个打一双,打几个人再回去,见了群贼,脸上方觉好看。头一个恰好老赵跑到庭中,一弹子正打在胸膛之上,打得赵虎满地乱滚。忽见里面”噗噗噗“,把灯俱都吹灭,又听见说:”唔呀,唔呀!待我出去。“郑天惠就把弹子上好,往下要打,没见有人出来,又等了片刻,才听见说:”晤呀,待我出去拿贼。“待要打,又没见出来。复又听见里面说:”唔呀,我的刀怎么找不着了?唔呀,可有了刀了,这可出去了。“忽听帘板”吧哒“一响,郑天惠恨这个蛮子说了儿回,总没出来,把身子往前一探,伸手对准屋门,只等一露面就打。郑天惠只顾瞧着屋门,不料后面来了一人,对准他后臀上,踹了他一脚。郑天惠只顾前面,未曾防备后面,又是往前探着身子,这一脚,焉有不坠落下来之理。你道这踹他的是谁?原来,蒋四爷知道房上有人,就把灯烛吹灭,一拉南侠,低声说道:”你从后面上房。“冯渊正要出去,蒋爷把他一拉,冯渊就明白了,紧嚷出去。为的是使这个贼的心神尽念着底下,就不顾后头了。果然,展爷把后窗户一开,纵身出去,蹿上房,到前面见郑天惠往前探着身子,用了一个横跺子脚,就把郑天惠踹将下去。冯渊听见”噗咚“一声,这才纵身出去,把刀就剁。郑天惠摔下房来,未能纵身站起,眼瞧着刀到,又不能抽刀招架,忙用手中弹弓,往上一迎,只听”吧“的一声,就把那弹弓上的弦打折。郑天惠弹弓弦一折不要紧,这人的性命休矣。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屋中蒋四爷嚷道:”别杀害他的性命!“冯渊这才过来,把他绑上。说:”唔呀,这是我拿住的贼。“展爷也并不争论。屋内把灯火点着,展爷蹿下房来,同着冯渊,把郑天惠推入屋中。赵虎被这一弹子,正打在胸膛之上,”哎呀“了半天,细看时起了一个大紫泡,咬牙忍着痛,骂骂咧咧也就跟进来了。他叫郑天惠跪下,郑偏不跪。赵虎在那人腿上踹了一脚,说:”我也报报仇。“郑天惠噗咚跪下,复又起来,仍然立而不跪。蒋四爷、知府、展爷进来,俱都坐下。蒋爷说:”不用叫他跪,我问问你:姓甚名谁?因为何故前来行刺?“郑天惠哈哈的冷笑说:”要问姓晏名飞,外号人称白菊花的便是。前来寻找邢如龙、邢如虎两个小辈,结果他们性命来了。如今我既然被捉,不能报仇,速求一死。“赵虎说:”呸,你别不要脸啦,你瞧着人家姓晏的发财呀!你打算四老爷不认得你呢?“你道这郑天惠为什么假充白菊花,皆因自己被捉,明知是死,倒不如替师兄把盗冠袍带履之罪,替他一笔勾销,就算给他洗了这一案,这也算尽了师兄弟的情分。万想不到赵虎认得他,再说展、蒋二位俱都认得白菊花,他如何假充得下去。蒋爷一看这个人,紫面长眉,青缎衣襟,很是英雄气派,一看就爱惜此人,说:”四老爷,这个人是谁?“赵虎还未答言,就听屋内有人答话,”哎呀!四大人,你千万别听他说,这是我们的二哥。“又叫道:”二哥呀!你因为什么骂我们,反倒冒淫贼的名姓?你不看白菊花狗娘养的害得我们有多苦。哎呀,痛杀我也。“郑天惠一闻此言,透着诧异,听是邢如龙、邢如虎的声音,随说道:”原来是两个反复无常的小辈。哪个是你二哥!“屋内说:”哎呀二哥,我们是怎么得罪你了?“蒋爷一拦说:”二位邢老爷不必往下说,我明白了。定然是姓郑的见了白菊花,受了晏飞的蛊惑,听他一面之词,反倒前来找你们二人来了。姓郑的,我这一猜,准准的不差,是与不是?我先带着你瞧瞧你两个师弟,有什么话咱们回来再说。“带着郑天惠来到屋中,邢家弟兄二人一见郑天惠说道:”我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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