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陵园位于望海市郊,平常人迹稀少,祁山的墓前,也只有廖铭和乔湘常去祭奠,久而久之,便成了两个人之间无言的默契。
隔了一段生死,还谈何两厢情愿,廖铭作为当中的第三个人,无非是四季轮转,五蕴皆空,放下六欲七情,留得八面孤寒,换乔湘母子长久平安,才算死而无憾,十成圆满。
正如裴郁所想,廖铭找出了证据确凿的凶器,便偷偷带走,埋在公寓附近那片小园子里,又专门找来许多与包裹尸块黑塑料袋如出一辙的袋子,放在车上,故意让裴郁发现。
“我……”廖铭望着裴郁,犹豫一会儿后说道,“抱歉。”
裴郁懂得,对方在为情急之下,用枪挟持了自己而道歉。
他轻轻摇头,递过去一个平和眼神,代替拍肩头的安抚,让廖铭不要再提。
“抓人的时候你们又没带上我!”豆花儿倒是没注意他们之间的目光交流,略带哀怨地道,“我还一次惊心动魄的场面也没见过呢。”
“别急。”裴郁朝他扬一扬下颌,“迟早会见到的。”
“其实吧……见识大场面并不是我的终极愿望。”豆花儿叹着气道,一双尚有稚气未退的黑瞳闪闪发亮,“要是能用我见不到,来换天下太平,换一个完全没有恶性案件的和谐社会,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死而无憾。”
“去看看新闻,你就会发现,愿望成真了。”
一道清扬靡丽的少年声音响起,裴郁不用回头,也能认出来人嗓音中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行琛推门进来,当着众人,先向他抛来个情意绵绵的眼风,然后才转头,和豆花儿廖铭打招呼。
“小何侦探。”豆花儿由衷感叹道,“你现在真成刑警支队编外人员了,公安局的大门你都来去自如。”
“那当然。”沈行琛得意一笑,眉梢轻挑,眼光又朝裴郁飞来,“我得多接触一下裴法医,免得他天天泡在死人堆里,被吸干了阳气。”
裴郁斜他一眼,面无表情。
不等他质问来意,沈行琛便将一叠资料放在长桌上,展示给他们:
“孟三儿为祸周里的证据,都是被他骚扰过的人提供的。”
裴郁拈起几张来看,纸上清楚记录了孟临溪出狱后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劣迹,从小偷小摸,到故意伤害,名目繁多,不一而足。
鉴于孟临溪的职业性质,和他接触过的人提供出这样的材料,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要做的,便是去对照核实,剔除掉一些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的成分,剩下的干货,就作为证据,送到法庭上。
若能证明被害人有重大过错,凶手将可以减轻刑责,这是他们对乔湘能尽的,力所能及的一点心意。
“嚯,这个孟三儿还真不是什么好人,典型的重点人口……”豆花儿一边翻阅桌上的材料,一边发出此起彼伏的讶异。
裴郁感觉到,沈行琛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毫不避讳,俨然一副要公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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