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个淡白颜色心形烟圈,便袅袅腾腾,飘飘游游,浮现在裴郁视野里。
同时,借着银白如洒的清辉,他也看清了烟圈主人被月色照映的,轮廓小巧精致的下颌。
那双好看薄唇边,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浅笑,一半戏谑,一半蛊惑。
渐渐消散的烟雾里,那双唇还冲裴郁盈盈扬起,利落地飞了个吻。
妈的,被发现偷看了。
裴郁简直懊恼得想捶墙。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踉跄着从门边退开。
想到自己与平日形象大相径庭的狼狈窘态,都是拜门外这个人所赐,又不由愤愤甩手,恨恨走开。
活人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
没有之一。
他拉开标本室的门,走近那副亭亭玉立的人体骨架。
骨架静静站在窗边,以月光为衣裳,仿佛披了一层轻纱,无风自动。
裴郁目光里带着一种几近虔诚的热切,缓缓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它光滑细腻的纹理,像道林格雷不可亵渎的神圣岁月,在指尖重生。
还是你听话,他想。
至少,你不会骗我。
光泽莹白的颅骨上,两只黑幽幽的眼窝,安静地回望着他,像谁欲说还休的一双眼眸,用沉默掩去无限的哀伤。
第104章上车
接下来几天,沈行琛似乎终于意识到裴郁生了大气,非常识趣地,没再跑来招惹他。
裴郁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发觉自己心里像蛰伏了一只蠢蠢欲动的小兽,仿佛总是有个角落心烦意乱,也不知乱从何来。
他将这种毛茸茸的躁动,归结为越来越炎热的天气。
因此,当这天下过一场雨,并在傍晚时分雨霁天晴,温度也变得很是舒适宜人时,他感到一种久违的畅快,连带着呼吸也舒展了几分。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过半,裴郁从家里出发,去局里上夜班。
事不凑巧,刚拐过楼角,他便看见一辆英菲尼迪横在车位前,将自己那辆昂克赛拉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环顾四周,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无奈之下,他只好走上前去,摸出手机,做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之一,给活人打电话。
他按照玻璃上贴的挪车号码拨过去,几秒之后,那头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笑意盈然:
“先生你好,要用车吗?”
裴郁抿抿唇线,笑不出来:
“是你。”
“当然。”沈行琛的嗓音轻佻而懒倦,还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理所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对你的动向,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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