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后来想想,自己这么快便足够独当一面,也大抵是言澈的功劳罢。
当然,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身的创伤。有时伤重,近乎连着两天都要在床上养着。当时肯去看他的也只有二哥言淳了。
他那番去了,坐在少年床边,看看他身上的伤,却先苦笑一声:你这傻小子,还真准备与他硬碰硬?
可我不喜欢他,没必要装出多么崇敬他的样子。
二哥却依旧笑他,摇摇头:我真是头回发现你性子这般烈,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明显。正如我,不喜欢就可以自己在一旁乐得逍遥,何必非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但就算二哥这么说……可我还是——
一只大手压在了他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用力的揉了揉:所以说,你还不过是个孩子,要再长大些才会懂得事理罢。他是长兄,再怎么不济也得稍给他几分情面,若不然,以后你再这样下去怎受得住?
他本欲抬头来再说什么的,可无奈脑袋却依旧被言淳压着,直揉乱了他的发髻。
言淅想,全家人能对他这番说的,恐怕只有他。而能这样揉着他的脑袋,将自己当真看做弟弟的,也只有他。
言淳的掌心是如此的暖,这一刹那,他似乎觉得就算受再多的伤,也全然不疼了似的。
……可如今……
淳哥……
“唔——”他望着面前的、唯一肯让他低下头来崇敬的称一声兄长的青年,却望着自己,嘴角张狂的上扬。
“凤言淅,我真的很讨厌你。”他用言淳的声线,如此陈述着。
“咳……”他喉内甜腥,猛的咳出一口血来。鲜血淋淋漓漓的喷洒在地上。少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得近乎要失去意识。低头去看时,则见那长戈被延长了的啄刃此时已经刺穿他的胸膛。那锐气银亮的尖端,此时折着阳光的亮泽,晃花了他的眼眸。
言淅将一手握在胸口突出的战戈啄刃上,却依旧抬起另一手来,伸向面前并不远的兄长。“淳哥——”
淳哥,求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罢。
少年的话此时还没有说完,却见言淳的眼神一洌,再度猛的回手将战戈一勾,惹得他胸口的伤被撕裂得更大。不但朝青年的身边踉跄了几步,到了最后干脆跪倒在他的面前。
言淅此时挣扎着抬头望去,他的脸逆在阳光的阴影里,如同布了迷雾一般模糊不清。
他企图开口说话,可此时只是颤抖着嘴唇,一个音都再发不出。
淳哥……如今我的胸口好疼啊。
你可不可以再伸出手,像以前那样揉揉我的头……
一三四、今生往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言澈听她那一语,愣怔着半天都没有从震惊中回神。
面前的红衣女子,却依旧是低低地笑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长兄,你若是想知道细节的话,不要问我,还是去好好问问母亲罢。”
“轰——”震天声响再度从祠堂的方向转来,言澈转头下意识的去望,可天边依旧星点烟尘都没有,只有被惊起的鸟儿扑扑的扇着翅膀,飞向更远的地平线。
言澈意图转身冲出院子去探个究竟,梓漓此番没有拦他,可走到一半却依旧驻了足,回头去望她。
“大哥还不快走么?”梓漓半回过头来,侧目瞟着他,“若是再耽搁下而不去看看,可能事情会变得更糟的。”
“你——”
“我一会也该走了,这早就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她低下头,此时却柔声地笑,没有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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