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班女生篮球赛输了,在一片叫骂声中,他说:“别的班赢了才好,我们班开心就好。”
对面的男人听到她突然笑出声来,面露疑色,开口询问,“怎么了?”
宋清然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眸子依旧很黑。十年了,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完美的下颚线,眉目间多了几分成熟,可那双眼睛却依旧少年感十足。室内温度适宜,他穿着白衬衫,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她强忍着鼻尖泛起的酸涩。
“何以随,我们离婚吧。”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明明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比她过生日许愿时还要虔诚。
短暂的缄默后,他开了口。
“你想好了?”
他知道,宋清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宋清然在心里长呼了一口气,还是有点悲哀的,他甚至没问她缘由。
她看着他,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嗯,想了好久了。”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梧桐我就不带走了。”
让它留下来陪着你吧。
视线被收回,她默默拿起包,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掌心处霎时传来一阵刺痛感,宋清然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很快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她穿着素长裙,纤细的身段一览无余,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何以随已经拉着她的手坐下,俯身处理地板上的水渍。
他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未扣,躬身时露出大片的肌肤,胸前那道疤痕清晰可见,那是他前段时间去工地视察时不小心伤到的。她眨了下眼睛,别开视线。
他擦完地板,继续抽了两张纸递给宋清然,“擦一下裙边和鞋子。”
她接过,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突然有些发涩。其实,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何以随。”她突然唤他。
“嗯。”
他眼里盛着疑惑,耳边再次传来一贯温吞的声音。
“再见。”
宋清然不再言语,她自顾自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寒烈的冬风伺机而起,大片的米色窗帘被拖摆到窗户中央,挡住了男人脸上大半光影,被埋藏在理智下的情绪也终于露出破绽。
—
从民政局出来,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落到鼻尖,宋清然抬手擦了下,着实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从来不下雪的a市,在今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这场大雪来得毫无预兆,气象局的专家也纷纷表示会持续密切关注此次下雪,也会对下一场降雪作出更为精准的预判。
积雪很多,甚至挡住了行道,何以随适时地开口,“我送你回去。”
宋清然看着他,依旧是笑着的。
“不用了,我已经约了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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