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赵福德进来。
“季窈卸任女史之职,亦不再是秀女。明日,便遣人将她送回府去。”他说,“一年之内,不得再入宫。”
赵福德听得这话,也是愣了愣。
不得入宫,那中宫之位不就拱手送人了?
“你这逆子……”
太后话才出口,忽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寿安宫里一阵忙乱,里里外外灯火通明。
“皇上,太后是气急攻心,需得静养上十天半个月。这些日子,万不可让她再受刺激。”太医向皇帝禀报道。
皇帝应下,让人送走太医,而后,转身走入室内。
太后躺在床上,头上敷着巾子。
周嬷嬷和几个近侍都在旁边伺候着,面色惨淡。
不远处,还摆着好些装着寿礼的锦盒。今日是太后寿辰,却弄成这般模样,着实教人欷歔。
皇帝从旁边宫人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在太后床边坐下。
“母后觉得如何?”他问。
太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走吧。”她缓缓道。
皇帝双眸幽深,少顷,道:“我明日再来探望母后,母后好好歇息。”说罢,他将药碗交给一旁的周嬷嬷,起身而去。
周嬷嬷看着皇帝的背影,欲言又止。
“太后,”她低低道,“皇上毕竟是太后的儿子,不会不管太后,太后又何必如此。”
太后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
“阿窈还在宫中么?”她问。
“在,不过方才赵福德派了人来,给她收拾行囊。”周嬷嬷道,“明日一早,她就要送回去了。”
太后望着纱帐上透进来的氤氲烛光,失望地长叹一口气。
“现在的他,哪里还像是我的儿子。”她低低道,说罢,继续闭上眼睛。
天边闷雷滚动,风吹着脸上,带着些暴雨将至的味道。
皇帝正要走出宫门,只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皇上。”
皇帝回头,见是季窈追了上来。
她眼睛红红的,望着他,谓鼓起了十分的勇气。
“皇上,”她神色委屈,泫然欲泣,“我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是太后生气只是一时,气过了就过了,我会再劝劝太后,皇上且宽心。”
“太后的心事,外人难以开解,唯有她自己想明白。”皇帝道,“你不必操心,明日便回府去吧。”
这话,犹如一记响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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