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贵胄们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等行辕内只剩下多尔衮和自己时,阿济格才上前小声问道:“老十四,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会。”多尔衮冷然道,“不过明军既然在填河,那么至少在明天天黑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填好的,所以突袭的时间的往后顺延了,而且也不能趁着夜色发起突然袭击了,这将会变成一场正面交锋。”
阿济格凝声道:“正面交锋?那王朴会不会让他的炮队在南岸展开?”
多尔衮摇头道:“只要时机把握的好,明军的炮队是很难派上用场的。而且就算是正面交锋,大清军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不过计划要稍微做点改变。十二哥,马上派出快马,严令博洛率领察哈尔、喀尔喀两部骑兵前往韩庄与土谢图亲王汇合。”
“喳。”
阿济格也领命去了。
目送阿济格的身影远去,多尔衮翘首向天,喃喃自语道:“王朴啊王朴,明天你还有胆量跨过沙沟河北进吗?要是你不敢跨河北上,那么沙沟集就是你的葬身之所了!”
韩庄,鞑子行辕。
一夜过去,土谢图亲王正躺在行军榻上酣睡不时,行辕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土谢图亲王急翻身坐起伸手去抓榻边的宝刀,人影一闪,侍从队长已经神色仓惶地跑了进来,颤声道:“王爷,不好了。”
土谢图亲王一惊而起,失声道:“明军杀过来了?”
“不是。”侍从队长摇头道,“明军没有杀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土谢图亲王皱眉道,“快讲!”
侍从队长颤声道:“王爷,您的火狐生病了。”
“火狐病了?”土谢图亲王闻言勃然大怒道,“你们怎么搞的?”
“不知道。”侍从队长苦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就是今天早上马夫去喂草料时才发现火狐病了。不吃草料只喝水,而且通体冒虚汗,脚下还打飘。后来巫医也来看了,说是吃了霜的败草害了肚子,奴才还听说昨天晚上有不少战马都害了同样的恶疾。”
“霜的败草?”土谢图亲王怒不可遏道,“蠢货!你马上去查一下,昨天是哪个蠢货准备的马料,把这蠢货砍了!”
“喳。”
侍从队长领命去了。
土谢图亲王余怒未消时,又有侍从进来禀道:“王爷,贝勒爷、喀尔喀亲王还有察哈尔亲王已经到了庄外了。”
“嗯?贝勒爷来了?”土谢图亲王一惊而起,忙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集合卫队跟本王去庄外迎接去。”
沙沟集,王朴行帐。
晌午刚过,满头大汗的郑成功就带着一身污浊的泥浆进了行帐,向王朴叭地敬了一记军礼,昂然道:“侯爷,沙沟河已经填平,辎重队和炮队可以顺利过河了。”
“哦?”王朴掏出怀表看了看赞道,“郑成功,你的辎重三营的效率很高啊,比原定时间整整提前了六个小时啊。”
郑成功道:“这都是弟兄们的功劳,卑职不敢居功。”
“很好,居功而不自傲,难的。”王朴欣然点头,又回头吩咐吕六道,“吹集结号,全军集结,准备过河。”
“是!”
吕六领命而去。
不一会,中央军大营里就响起了集结号声。听到集结号的中央军将士纷纷从行军帐蓬里冲了出来,紧张而又有序地准备行装。
中央军大营很快就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的中央军,单兵的全套行军装备已经相当完备,和建奴、鞑子兵已经有了显著的区别了。建奴和鞑子兵还是老一套,带的东西杂乱无章,有帐蓬、毯子、皮毛等等,甚至还有私人携带的奶酪和烧酒。可中央军将士随身携带的却是统一制式的行军被褥和干粮,还有辎重营携带的也是统一制式的行军帐蓬。
刚刚奋战了一整夜加半个白天的辎重兵们来不及洗去身上的污泥,也来不及休息就开始紧张地拆卸行军帐蓬,然后打包装上辎重大车。炮兵们忙着把大炮上覆盖的炮衣卸下,装好车,然后给炮车套上骡子。
只有火枪营的步兵是最清闲的。他们只需要打好随身携带的行军被褥就没什么事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火枪营是中央军中的绝对主力,他们得保持充沛的体力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而辎重兵则只是中央军中的辅助兵种,所谓辅助兵种其实就是苦力兵种。
不到半个小时,近两万大军,上千辆辎重大车以及数百辆炮车就已经集结完毕,在沙沟集镇外的空地上排好了队形。统帅部的参谋们早就把过河的秩序安排好了。各火枪营、辎重营、炮营所有大队长以上的军官都已经明确所部过河秩序。
王朴正要下令过河时,柳轻烟、柳如是忽然联袂而至。
“侯爷。”柳轻烟凝声道,“刚刚侦察兵回报,原来还在台庄以南的几千建奴和五万多鞑子骑兵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于今天早上抵达韩庄与驻扎在韩庄的几千鞑子骑兵汇合了。现在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里。”
“还有。”柳如是接着说道,“夏村的建奴主力也有动静了,大约有两万骑左右的建奴铁骑已经沿着运河右岸南下,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哼哼。”王朴冷笑道,“这可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啊。多尔衮的用兵还颇有些蒋某人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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