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你干吗那么爱脸红啊……阿门……
棉花糖
康熙四十五年底的大雪继续纷飞着,夏春耀脑袋里的问号也随着纷飞不断,话说,自从某个月不高,风不黑的夜里,当了一把开导失恋少男心理医生,被中途打断拖去书房对账本,接受了一整夜的横眉冷对的视线,第二天,她就接到了新的上岗任务………拿着账本去收租……
弘晖……知道吗,他家九叔绝对有心理变态深层潜质,竟然叫她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大姑娘去充当那种电视连续剧里头,地主阶级残酷压迫农民的走狗帮凶……她哪里能胜任那种向来都是由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摆出调戏良家妇女淫笑嘴脸的角色,九爷……他能不能不要这么看得起她?呜……她真的只是一个想混吃等死的失恋少女,不是想体会人生百态的社会生活研究专家啊……
“爷不回府,你就不许回府!”
随着九爷低沉的声线,她被一脚踢出了大门,抱着胸前的账本开始无语问苍天,她明明已经没在他府里祸害众人了,顶多就是相亲未遂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惨烈吗?
九爷,他难道没看到,当他把账本甩在她手上时,泰管家那张扭曲的脸吗?她又不是故意抢他的工作的,她敢肯定,不出几天,她的生活就要被泰管家搞的丰富多彩了,所有说啊,有的时候,这个男人嫉妒起来,也是很要人命的……
当然,几个时辰后,她就明白为啥泰管家要摆出一副“老相好移情别恋”的嘴脸了,看看她现在被那些拍马屁的店铺老板喂得鼓囔囔的小荷包吧,不是银票就是元宝,呜,装得她的好满足,没想到,她也有被人行贿的一天,怪不得看着泰管家每天起早贪黑,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趴在地上给九爷舔脚丫子,尤其是每每到了忙得让人想跳楼的年底,他却总能苦中作乐,笑得比小姑娘成亲还甜,害她以为泰管家每到年底就去修炼啥葵花宝典之类的秘术了呢……
搞了半天,就是这些俗物在作祟呀?银子啊!罪恶啊,所以,就让她这个失恋少女来承受一切的罪恶吧……
于是,夏春耀一边幸福地承受着罪恶,一边忘记了自己是社会主义的好儿女,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地主阶级的走狗,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游走在几个店铺间,看着别人对自己点头哈腰,端茶倒水,挤眉弄眼,大概这辈子还没被别人这么瞧得起过,油然升起一种精神层面高度满足……
当她结束一天的走狗工作,抱着一叠银票爬回九爷府,却发现还没他回府,只能站在门外等着,顺便流着口水数银票,这些钱,和她原来的小嫁妆简直是天壤之别,弘晖,她终于知道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道理了,她的嫁妆,散的好啊!哈哈哈哈……好个屁……唔……不能想不该想的事情,数钱,数钱……
她蹲在门口,毫无形象地用舌舔了舔手,开始数起来,银票数完,换元宝,唔,来了清朝那么久,她还没摸过元宝哩,好满足,好可爱的造型哦,不知道一锭银能买多少糖葫芦……
看来,她离吃一顿饭甩下一锭银的目标已经不远了,等下吃完饭,她就去埋钱,反正张五失恋以后就再也没有利用茅房旁边的地理优势了,不用白不用,啊哈哈哈哈……
正当她笑得撕牙咧嘴的时候,却感到一个黑影当头砸下来,她急忙护着手里的银子,抬起头来,却见一张近乎带着微笑的脸印在完全不应该出现这等表情的九爷脸上,她倒抽了一口气,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瞬间,银票洒了满地,元宝滴溜溜地从她怀里滚到他脚边,仿佛人赃俱获地昭告天下,她,夏春耀,行贿,受贿罪名成立,拖去午门砍脑袋……
“……是他们逼我拿的,我有拒绝过!”她立刻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去,站起身,宣告自己的无辜,“我都跟他们说了,我是绝对不会收的,但是,他们还是要塞我口袋里……呃……虽然,是我告诉他们口袋在哪里的……但是……但是我还是拒绝了……所以……所以……”
“你在等我?”微扬的疑问句。
“啊?”她愣了愣,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那张离她有点近的微微勾起的漂亮薄唇讲出来的话语……呃……他现在应该比较气愤她行贿受贿吧……
“你在等我。”平缓的肯定句。
“……呃……是您说……你不回府,我就不能回来的……”她低下了脑袋,看了一眼满地的银票,用鞋踩住几张,往自己的方向拖……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阵,然后发出一声重重地“哼”,转过身,跨出两步,又转过头来,恢复到她比较能适应的皱眉状:“把银票给爷拿进来!少了数目有你好看。”
“……”有必要翻脸翻的那么快吗……刚刚的亲切表情多放出来养养大家的眼,对他又不会有多少损失……大不了她花个元宝买他笑一笑嘛……反正她现在钱多……唉,不愧是九爷,连笑都能卖钱,奸商啊!
他反过头来,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拉起一抹冷笑:“还有你那荷包里的!”
呜……她就知道,她没什么行贿受贿的功能啦,早知道就去和泰管家学两招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夏春耀每天痛苦地拒绝所有人的行贿,因为,她实在不想流着泪将自己的小荷包如数上缴府库,然后再两袖清风地从书房里被踢出来,就这样,她被迫成为了一个廉洁奉公,绝不徇私的走狗……呸呸呸,在走狗面前加那么多褒义词还是改变不了走狗的本质……
还好她一路收租下来没看到什么卖身抵债,家里揭不开锅让她网开一面的华丽戏码,只是她收租的地方,渐渐远起来,由内城到外城,她回府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本来每次都是她早早地蹲在门口等九爷回府,后来渐渐颠倒过来了,总是看见他的轿子停在府外,他站在雪地里,皱着眉头数落她做事情磨蹭,她估计他看不到银票归位,省不下心来吃饭,也就理解了他守财奴的心理……
就这样收着租,挨着骂,除夕也飘然而至,她这才想起,她好象还从来没九爷府过过大年,前几次都是在四爷家过的,最近一次,也由于弘晖刚离开,她过得浑浑噩噩,除夕之前,她没同春桃一般忙活,渐渐闲下来,好歹她现在也是高层管理阶级了,不用再去做粗活,这是干走狗的唯一好处。
她呆在账房里,手头却没事做,只是看着雪花飘啊飘,直到九爷的小厮唤他去宫里赴宴,他才从椅子上起身,看着盯着窗外发呆的她,丢了一句:“我会早点回来。”就走了出去……
她拉回跑了出去的神,看着他已经跨出去的身影,也跟着站起了身,忽略掉刚刚的一愣,飞出了书房,她记得春桃说叫她今天早点回屋子,他们要煮火锅吃,她还徇私枉法地从九爷的店铺受贿了好多鸡鸭鱼肉藏房间里哩,不准她拿钱,拿东西总不犯法吧,她实在是太华丽了……
当皇宫里酒池肉林的时候,夏春耀的屋子也热气腾腾,热闹无比,春桃把她家男人带来了,子荷也偷溜了过来,就连茅坑张五也在,其实,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不太想见到茅坑张五的……
大家围成一团吃得不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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