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你知道他?”
“你看。”嬴政往几案边一指,道:“这些都是韩非的著作,里面都是治国安邦的思想和理论。”
寒芳顺势一看,书案上摆放着《孤愤》、《五蠹》等书简。
嬴政赞叹不已地说:“前些天,我刚看过这些书,我若能见到此人并与之交谈,真乃一大快事!真便死而无恨了!”的e
寒芳诧异地问:“那韩非已来秦多日,为何没有受到召见?”
“哦?我为何不知此事?”嬴政颇觉诧异:“只是听奏韩国来了个使臣,只是不知道是韩非。——何人如此大胆,不如实奏报?该死!”他仰脸想了一下,就要动怒。
“嘘。戒怒!你忘了?”寒芳娇笑着用手指去舒展他的眉头,说:“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该高兴才对。”
嬴政一笑释然,便不再追究。
次日,嬴政在书房接见韩非。
嬴政穿着绣有云文图案的便服,以寻常百姓之礼节接待韩非。他对韩非一见就有好感。
韩非神采奕奕,异常兴奋,说起话来虽不是口若悬河,但是条理分明,侃侃而谈。言行举止间透着贵族的气度。
寒芳穿着布衣在一边添茶倒水,以宾主之礼相待。微笑地望着二人。
嬴政和韩非先交谈了一点天下大势和各人的看法,然后又谈关于法制制度的建立。
他们谈人性善恶问题,谈社会的发展。韩非的言论深得嬴政的心,嬴政不时地轻轻点头。寒芳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入了迷。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嬴政从韩非那里得到不少策略上的好构思,仍觉意犹未尽,双手按膝,倾身向前道:“先生的言论真是让寡人受益匪浅。——依寡人看先生就留下来协助寡人吧。”他早已听说韩非在韩国受到韩王的排斥,不予重用,觉得这样的人才被埋没实在是可惜了。
“臣有自知之明,著书立说尚可,处理政事、待人接物,就非臣之所长了。”韩非当即推辞。
嬴政盯着韩非目中放出光来,移时,忽又黯淡下来,哈哈一笑说:“先生过谦了。秦国新改政令,正需要先生这种人才。那就请先生为寡人著书建立行政制度可否?”
“大王可是求才若渴。”寒芳在一边凑趣。
韩非面色一暗,垂首道:“谢大王厚爱,臣愧不敢当。”
嬴政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一笑也不再勉强。
“臣此来还要上书大王,”韩非此行还有着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说服秦王缓灭韩而先灭赵。他见嬴政此时高兴,趁机说道:“臣想上书大王,请大王从韩国撤兵……”
韩非话还未说完,嬴政就已明白其义,笑着岔开话题:“先生,今日不如留下来,寡人想和先生彻夜长谈,寡人还有许多问题想向先生请教呢。”
韩非看嬴政神色不对,知道秦灭韩决心已定,颇觉无奈,知道多说无意只好作罢。又谈了一阵,起身告退。
嬴政微笑着以主人之礼送韩非出了大殿。
韩非再三作揖请嬴政留步,嬴政方停步不前。
嬴政给寒芳递了个眼色。寒芳心领神会,眨眨眼睛一笑,送韩非出宫。
春色撩人,傍晚徐徐的春风吹在人脸上,暖暖的、痒痒的。落日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金光闪闪。
寒芳和韩非并肩走在御苑的小路上。
“大王很欣赏先生,先生何不留下来辅佐大王?”寒芳做起嬴政的说客。尽管她知道历史上韩非没有事秦,可是老爹不是说自己能改变历史吗?
韩非停下脚步,有意无意瞅了她一眼,抬手拨开身边的柳树枝,微笑着解释:“人的性格禀赋不同,我志不在此。只喜欢著书立说。”
寒芳转过身,透过翠绿的柳树枝看着韩非,笑道:“先生过谦了,我看先生是不为韩王器重,所以心灰意冷。”
这一针见血的话语让韩非一愣,望着花园中满园即将绽放的花蕾,嘴硬道:“眼看故国国势衰弱,主上软弱昏庸尽用些谄媚的大臣,我太过着急,所以直言进谏了几句,我本无心参与政事。”他还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却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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