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一样的大雪在空中悠荡旋转,厚厚的覆盖了整个王宫的地面、屋顶。王宫的红墙在雪白的世界中更显得耀眼夺目。
许寒芳和巴清二人也不用内侍撑伞,踏着积雪走在只有红和白两种强烈反差颜色的王宫中。
嬴义手按长剑,步履沉稳地侍卫在身后。
巴清回头看了看嬴义,嘻嘻笑道:“这块木头还跟着你?”
许寒芳也回头看了看嬴义,叹气道:“我也只剩下这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了。”
“用你的话讲,他真是越来越帅了!”巴清取笑着说:“比在巴蜀还帅。你还经常捉弄他吗?”
“姐姐不要再取笑我,这里不比巴蜀,此话也千万不能传到大王耳朵里,否则只怕会有无妄之灾。”
巴清也是一直随意惯了,听了许寒芳的话,面色一凛说道:“妹妹说的是,姐姐疏忽了。”
许寒芳微微一笑,拉起巴清的手,继续在雪地上走着。二人的串串脚印留在雪地上。
嬴义有意无意踏着许寒芳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走,他的步子很大,总是一步就跨了她两个脚印。他的脚印落在她的脚印上,重叠在一起,把她的小脚印变成他的大脚印。他自己思量着、遐想着笑了。
“我看大王对你很好。”巴清轻轻说。在她的嘴边呼出一团白气。
许寒芳苦涩地笑笑:“可是我不愿意在这里。我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哦?”巴清停下脚步,透过雪花看着满面愁容的许寒芳。
许寒芳回头看了看跟随在自己身后一大队侍卫和内侍、宫女,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在这里没有自由,每天一群人盯着,想笑也笑不出来。无法逃避,不敢争取,我觉得我活得越来越虚伪。””
巴清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沉思。
信步走到一个凉亭,二人迈步走到凉亭下暂避大雪。
嬴义和虎贲军、内侍不敢避雪,立在亭外守候。
抖了抖身上的雪,许寒芳问道:“姐姐这次来咸阳会住多久?”
巴清思索了一下说:“可能要住上一阵子,等到所有的店铺开张了,我会回巴郡一趟,然后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许寒芳乐道:“那太好了,以后就能经常见到你了!我可有人说话了!”又羡慕地说:“姐姐自由自在的,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多好!”
巴清理了理被斗篷弄乱的头发,笑道:“回头给大王请示一下,妹妹再和我一起往家走走。大家都想你了。”
“好啊!”许寒芳突然想起当初自己离开巴郡时的心愿,看看左右无人,放低声音对巴清说:“姐姐,有一件事,我想你帮我。”
“何事?”巴清见她说的慎重,也止住了笑。
许寒芳左右看看,估计身边的近侍听不到二人谈话,小心翼翼地说:“我想让姐姐帮我寻找一个人。”
巴清不解地问:“找人?你为何不让大王帮你找?大王要找一个人,应该很容易。”
许寒芳笑得牵强:“这中间的原委几句话也讲不清楚。他的名字叫浩然……”
巴清听着连连点头,不时露出会心的笑容。听许寒芳说完,叹了口气:“没想到妹妹还有一段如此辛酸的往事。”的7b
许寒芳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思量着道:“我也曾想过浩然的走和大王有关,也在王宫侧面打听过,可是一无所获。我也试探着问过大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大王的性格我太了解,他的城府深得像看不到底的深潭。除非他自愿告诉你,否则你永远也别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我也不敢硬来,他是王,如果惹恼了他,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巴清赞同的点点头:“是呀,伴君如伴虎,你说的没错!君王一怒,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心里无限感慨。
许寒芳说出来觉得心里舒畅了很多,深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这么些年来,我和大王之间一直有一个从未涉及到的话题,那就是关于浩然。我们谁也没有捅破我和浩然的关系,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似乎也在刻意回避。”
“为什么?以大王的权势和身份,想要得到什么太容易。”巴清好奇地望着她。她和大王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想起那片写着承诺的竹简。许寒芳疲惫地笑笑:“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的誓言。”顿了一下,接着说:“也或许是他了解我的性格就像我了解他一样。所以才会用尽各种方式把我拴在这监狱似的王宫里,绑在他身边。而我一直周旋在他身边,感觉筋疲力尽。”想起自己有时候像个小丑,刻意地去使嬴政高兴,无限的辛酸和疲惫。
巴清理解地说:“两个同样聪明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很累。”
许寒芳抬手接着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我不聪明,我是世上最笨的女人。也是世上最糊涂的女人。
巴清望着许寒芳,美目波光一闪,又转脸目光望向了王宫高耸的宫墙,陷入沉思。
许寒芳又莞尔一笑,乐观地说:“姐姐也不必为我担心,开开心心也是过,闷闷不乐也是过,我很想得开,会让自己开开心心过每一天。”她拉着巴清的手,微笑着说:“大王的脾气我还能摸得住。而且也能有意无意救些人,也挺有意义的。”不知道她是在开导巴清还是开导自己。
巴清轻笑道:“我就是喜欢妹妹的这种性格。”又不无担心地叮嘱:“早听说大王喜怒无常,妹妹还是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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