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地上的积水被雨点打起大片的水泡。哗哗的雨声、不时轰隆隆作响的霹雳声和许寒芳极力的喊声交织在一起。的29
还是没有人回应。
许寒芳像渴望一根救命稻草的绝望的人拼命地喊着,拍打着厚厚的宫门:“来人,开门!……来人!开门……”她的嗓子已经嘶哑。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无情的大雨中,淹没在冷漠的王宫中。可是她不甘心,不愿意放弃。
终于门外有了回音:“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是两个巡查的侍卫路过这里。
听到有人说话,许寒芳笑了,似乎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隔着门大声呼喊:“这里有人生病了!找个大夫来!”的ca
“大夫?这里面的女人还有资格看大夫?”门外冷冷地撂进来一句话。
许寒芳哀求道:“求求你们行行好,找个大夫来吧,再不看可能就来不及了!”希望的稻草岂能随便扔掉?
“死了,给她席子一裹就行了,不用找大夫了!”门外的话依旧冰冷。
“你怎么能这样说?”许寒芳立在门檐下,急得直跳脚,可是又无可奈何。
“嗬!胆子不小,敢斥责我……”
“大哥,算了,这里的人都是些可怜人,何必和他们计较?这会儿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先在这里躲躲如何?等雨小了,再接着巡视?”
“好!”
许寒芳隔着门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找个大夫吧!”
两个虎贲军不耐烦地说:“别再吵吵了,再吵吵报告女官,让她来治你。”
许寒芳颓然靠在门扇上。为何这宫墙深处如此冷漠?耳边听到门外的两个人小声的议论。
“这里的女人都有点邪乎,不太正常。”
“可不是吗?听说前几天,有个女人因为和侍卫扯上关系,被大王关到了这里。听说那个侍卫已经被廷尉大人定罪,今天午时就要被腰斩了。”
天空中又是一个炸雷,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空。
许寒芳听到这几句议论犹如电击雷鸣,心头一震。今日午时?那么说嬴义还活着?还没有死?
“开门,快开门!我要见大王!”许寒芳声嘶力竭地喊,狂拍宫门。手上的血泡也被蹭破,斑斑血迹落在厚重的宫门上,眼前已经模糊。
“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见大王?都被贬到这里来了,就别痴心妄想了。”门外的人嘲笑道。
清泉宫内被关着的女人都从窗户处探出头来观望,有的干脆走出房门立在廊下观看。
拍打了半天,毫无作用。许寒芳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昏迷中的石玉身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摸摸她滚烫的额头,探探呼吸,气若游丝。
抬头望望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是否到了午时?
望望屋内奄奄一息的石玉,想想即将被腰斩的嬴义。许寒芳心如刀绞,肝胆俱烈。她仰望天空,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过。猛然间想起了兰儿,想起来兰儿临走前哀怨的笑容。
不!我要反抗!我不能坐在这里,徒劳地等待!想到这里,许寒芳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院内,她冲到柴堆前寻找那把斧头。
找到斧子,许寒芳拎着斧子怒冲冲走到宫门前,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抡起斧子,拼命向宫门劈去。
天上的雷响的令人恐怖,闪电时而像一条苍龙从云缝中窜出来,将阴森森的清泉宫照得一片惨白。
宫门很厚很结实,一斧子下去仅仅是砍掉了一些木屑和表皮。许寒芳用尽了全身的力,砍下了第二斧,第三斧……仿佛她劈的不仅仅是一扇宫门,而是心门。
许寒芳看着宫门的木屑一点一点地飞溅,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如果要我在这里这样苟活着,还不如死去!
清泉宫内的女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傻傻看着她的疯狂。
宫门外避雨的两个虎贲军也被这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退了几步站在雨里愣愣看着被震的颤抖的宫门。
“开门!开门!”许寒芳在滂沱的大雨中,疯狂的喊着;疯狂地劈着。她已经疯狂。
劈门“咣咣”的巨响和空中的炸雷时而此起彼伏,时而重叠在一起。巨大的响声在震得整个清泉宫、乃至整个王宫似乎都在颤抖……“把门打开!”门外一个声音怒吼。这声音比惊雷还要摄人心魄。
“叩见大王!”听到两个虎贲军雨地里叩拜的声音。
紧接着宫门洞开。
嬴政背着手黑着脸立在伞下,怒气冲冲望向宫门处,雨水已经溅湿了袍角。
许寒芳手里拎着斧子,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她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大雨顺着她的脸、身体不断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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