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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惜工本,竟用了大半瓶。药膏敷上,中原例感到痛楚渐渐消失,灸热的感觉也渐逝,一阵疲倦升起,便恍恍惚惚地沉睡去。
在奇药内外齐下中,他甜睡了两天两夜。
一觉醒来,他感到精神旺,不仅痛苦全失,而且疲累尽消。
他缓缓坐起,发觉处身在另一处华丽的房间内,银灯高悬,幽香扑鼻。
这儿不是先前少女的香闺,但房间厌了多少,同样有一张绣脚床,只是比以前华丽。
同时,他感到房间在轻微摆动,天花板吊着四盏银灯,亦不住摇摆,不用说。自己仍然是在船上。他亦身裸体睡在床上,盖了一涨柔软的团花薄衾。
地下是柔软的玉色地毡,富贵王侯之家亦不过如此。
床头地毡上,一个少女斜坐在下面,上身伏在床上,半倚在枕畔,显然,她好梦正甜,芙容秀颊上泛起微笑,梨涡隐现,令人沉醉,好一张无邪的脸。
他吃了一惊,这少女竟是珠丫头,她怎么倚在床边睡着了,好大意!
她换了一身玉色衫裙,绸质的衣衫太薄了,夜凉如水,寒风抖峭,但她半露着酥胸,竟未感到寒意。
他悄悄爬起,想先找衣衫穿起再说,壁角里有一个大衣橱他蹑手蹑脚往那儿走。
拉开衣橱,发觉里面挂着男女两种服式,心中狂喜,便不管二七二十一,穿了一条短一尺的窄小长裤,穿了一袭青色儒家,系上腰带将衣尾掖上。
他这一串走动力,竟未将姑娘惊醒,他暗感侥幸。
穿着完毕,他轻轻走近姑娘,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心说:“这贱人害得好苦,我要废了她。”
“他立掌如刀,作势向姑娘右肩砍去。
她睡得正甜,根本不知了正向她下毒手,脸上呈现出无邪的甜笑。
他略一迟疑,委实难以下手。
蓦地,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足音,他一咬牙,正欲劈下。
足音在门外止住,传出轻微的语音:“兰姐姐,该将小姐请出来了。两天两夜零三个时辰,守候着祝公子,上药理衾,目下交睫,又不许我们替换,铁打的人也会累坏了哩。”
中原吃了一惊,手掌颓然放下。
稍顿,另一个少女的语音说:“不行,如果惊动了她,准挨骂,同样会被撵出来的。”
“许久没听到消息,也许她睡了。”
“胡说,她怎会放心睡了?祝公子身上的伤痕,要三昼夜方能完复旧观,算啦,我们天亮后再来,天亮之后,我们的画舫可以进湾了。”
微弱的足音,渐渐去远,中原记起了自己身上的鞭伤,捞起手臂一看,天!怎么伤痕都不见了!两昼夜加三个时辰,竟然伤好痴落,鬼才相信。
不相信是一回事,事实俱在,他怔住了。
他向珠丫头看去,他仍未移动丝毫,胸前起伏均匀,显然睡得正熟。
两个丫头在门外说的话,似乎仍在他耳畔萦绕:“……两天两夜零三个时辰,她守候着祝公子,上药理衾目不交睫,又不许我们替换……”
他心潮一阵波动,心中暗叹道:“这丫头,唉!真是痴的可怜,你想用这种手段向我示恩,是大错特错了。”
他摇摇头,向窗前走去,走了两步,突又折回床边,取过薄衾轻轻地盖了她的娇躯。
他虽然盖的极轻极慢,但仍将她惊醒了。
薄衾盖上了腰身,向肩上轻柔地盖下,她突然惊跳而起,几乎将他的下顿撞着。
“咦!你……你怎么早就醒来了?还有一天哩!”她惊奇地急问,同时,她的目光落在正他手中滑落的薄衾上,眼中泛起异样的神采,垂下螓首,轻柔地说:“谢谢你,祝公子。”
他一步步向窗下退,脸色一冷,说:“在下无辜受辱于贤母女之手中,亦受恩于姑娘,今后咱们恩怨一笔勾消。”
她幽幽一吧,低语道:“祝公子,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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