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正好走进来,听了笑着说:“好啊,宝二爷那天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真是绝了。”
“这回唱个正宗的北京小调儿。”贾五清清嗓子,看着黛玉,轻声唱道,“第一天我找你呀,你也不在,你妈妈出来……叼个大烟袋。”
黛玉又被他逗得笑了;忙说:“胡说,我妈妈才不抽烟呢。”
“我说的是另外那个,雍王府的那个。”贾五向她眨眨右眼,继续唱道,“第二天我找你呀,你也不在,你妈妈给了我……一锅盖。”
“第三天我找你呀,你也不在,你们家的狗……咬了我的裤腰带。”
五儿走了进来,把贾五脱下来的染了血的衣服收到一个黄铜盆里,准备拿去洗。
她一件一件地翻着,忽然把一条腰带拎了起来,对着窗口仔细看看,突然叫道:
“喂,你们瞧瞧,这个腰带上怎么会有字儿呢?”
黛玉从五儿手里把那条腰带接了过来,放在贾五面前。正是蒋玉函送给他的那条腰带,浸了血的地方隐隐地显出字来了。
“峨嵋金顶老庙后,大松树东一丈六。”黛玉口里念着,“这是什么意思呢?”
贾五一下子想起了那天蒋玉函跟他换腰带时的神秘兮兮的样子,“峨嵋金顶老庙后,大松树东一丈六。”他嘴里念着,心里想,难道是有什么重要东西藏在那里了?
看着五儿和紫鹃端着衣服出去了,黛玉附在贾五耳边小声问:“宝玉,你是不是十四阿哥的儿子啊?”
“不会吧,太太又老又丑,怎么会和十四阿哥那个呢?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贾五好奇地问。
“那是你昏过去了没看见。”黛玉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看把十四阿哥和贾娘娘急的,真像是你的亲爹娘。”
“哦。”和十四阿哥聊天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贾五的脑海里。怪不得他对我那么好呢,还老想认我当儿子。不过这个爹也不错,比假正经的贾政强多了。那贾妃也确实对我有点关心得出圈儿。他俩倒也是蛮般配的,一个王爷,一个娘娘。
想到这里,贾五心里一懔,十四阿哥勾搭上了娘娘,那可是大罪过。既然黛玉都看出来了,那么在场的其他人肯定也看出来了。如果传了出去,十四阿哥和娘娘可就危险了。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十四阿哥和贾妃的儿子了,开始为他俩担起心来。
“宝玉,那十四阿哥王府离咱们这里有多远?”黛玉忽然问。
“他住东城铁狮子胡同,离这儿挺远的呢。”贾五说。
“那他怎么来得那么快呢?从老爷打你到他来,还不到四分之一的时辰。”黛玉感到奇怪地问。
是啊,贾五也开始琢磨,如果有人去十四阿哥那里报信,他最快也得半个时辰以后才能到荣国府呢。
贾五忽然觉得自己掉到一个圈套里去了,隐隐约约地仿佛看到一个人在阴险地对他冷笑。
夜深了。贾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宝钗的疗伤药真不错,下体疼得轻多了。十四阿哥看来是宝玉的亲爹了,要帮他一把才对。贾五不禁又回忆起那天自己第一次参加御前会议的情景:
太和殿上,康熙威严地坐在龙床上。十四阿哥站在旁边给他把笔墨准备好。贾五站在朝班队伍的最后,靠近门口。
一个胖胖的太监尖着嗓子叫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四阿哥向前跨了一步,递上折子说:“陛下,四川总督年羹尧八百里加急军情。”
十四阿哥接过折子递给康熙。康熙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格尔木失陷,西宁吃紧。这个王子腾,进攻不行,怎么守也守不住。”
“陛下,前方骄兵悍将,王子腾又是汉人,军心不服。收拾这场残局,非老十四出马不可。”四阿哥说。
“四哥说的是,”十四阿哥说,“儿臣也想早日出征。其实前方也有将才,比如说岳钟琪、张广泗等人。”
“不行,不行。”四阿哥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咱们大清是金朝的后代,老岳家是岳飞的后代,几百年的世仇,靠不住啊,靠不住。”
“四哥,宽恕乃是立国之本。中国历史那么长,哪个家族没有恩怨纠纷?在历史问题上纠缠不清,斗来斗去,乃亡国之道也。”
“什么,亡国之道?”四阿哥火了,“大清国有七千万人口,不斗行吗?怕他做甚?”
“住口!”康熙一拍桌子,“君子以仁义治天下,你以斗人、杀人为乐,虎狼之心,何堪为君!”
四阿哥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儿臣知罪!儿臣知罪!”
康熙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我大清武力夺得天下,杀人无数。如果不讲宽恕,那些被害人的后代造起反来,岂非国无宁日了么。当年叶赫被我皇祖努尔哈赤消灭时,叶赫部酋长布杨古说过:我死后有知,定要复仇。我叶赫部落只要存留一名女子,亦必复满洲。可是我们也没有记仇么,叶赫那拉氏的后裔也一样重用啊,马齐,你不是就有叶赫那拉氏的血统么?”
大学士马齐忙跪倒说:“是,臣家世代感激皇上宽恕之恩。”
贾五听到这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大清朝最后还是亡在叶赫那拉氏的后代……慈禧太后的手里了。
康熙挥挥手让马齐起来,接着端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然后说道:“老四啊,起来吧,你送来的这参茶还不错。”又转向群臣说:“上次老十四上了个变法改革的折子,大家都看了吧,议一议。”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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