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给你。”
“?”
“你的剑被我弄断了。”时轶道,“那柄剑……是我母亲铸的。那时候我不在她身旁,不知她是如何铸成的,实在不知该如何重铸。”
顿了顿,对上谢长亭的目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长亭不语。
看他这副模样,时轶反倒是笑了:“怎么,你是第一次认识我?我行事向来如此,来去无羁,随心所欲。我以为那年雪夜,我剖你师弟金丹时,你便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了。”
“谢长亭,你从前将我当恶人时还好好的,如今认识得久了,怎反倒优柔寡断起来了。”
“所以你救我,是出于玩乐,觉得我很有趣。”谢长亭平静道。
时轶似乎是愣了一下:“我以为你知道。”
“我是知道。”谢长亭道,“只是从未听你说过。”
时轶:“说什么?说我救你是因为喜欢你?还是说见了你便想亲你、抱你?你爱听什么,我都可以说与你听——可我每次说起后,你便总是避着我。当然,我知你并非真心厌恶我,毕竟在你眼中,害得你险些身死的师兄师弟,你都不曾怨恨过他们。”
“不过没关系,谢长亭,如若你真认为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大可以继续如当年那般厌恶我,我也可继续这般缠着你。毕竟我以此为乐,不是么?”
他向着谢长亭说话时,很少言语会这般尖锐。
谢长亭心中突突地跳。
他就像是走上了一处悬崖,左无退路,右是深渊。
身前是迷雾重重,身后人步步紧逼。
耳旁如有雷声轰鸣,但周遭只余如死般的寂静。
时轶盯着他,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两人都一动不动。
许久,他像是终于失望一般,空着手,一转身,向屋外走去。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谢长亭的身体先思绪一步而动。他一把抓住时轶的衣袖,连同衣袖下的手腕。
碰到对方身体的那一刻,谢长亭才突然觉察道,对方的手……有些抖。
对于时轶这个人而言,似乎有些稀奇。
其实萧如珩说得很对,他对时轶,所知甚少。
时轶好像总是摆出一副无谓的姿态。永远挂着他那玩世不恭的笑意,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高高在上,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戴着厚厚一层的假面,无人知他心中所想,无人晓他梦里所念。
谢长亭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藏在衣袖下的手竟然也会发抖。
“对不起。”他攥着时轶的手腕,有些突兀地开口,“我并非是在躲你。只是……”
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谢长亭平日里本就不善言辞,不像对方那般,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情绪涌上心头时,便更加说不出话来了。他想了很多话,想要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斟酌半天,又都觉得不准确。
然而时轶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他偏过头来,眸色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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