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上下打量自己的兄弟,见他长得比自己还高半个头,壮得像头牛一样,又想起他十岁时因闯祸被送去齐州管教,现在兄弟再次重逢,他心中喜悦万分,眼睛有点红了,声音哽咽说:“无晋,你终于长大成人了。”
此时的无晋虽然已不是从前的无晋,但亲情使他心中也异常激动,他点点头,“大哥,七年不见,你却一点都没变。”
旁边皇甫贵笑着接口,“好了,把无晋带回来,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先回去了。”
“多谢五叔!”兄弟俩连忙施礼感谢。
皇甫贵摆摆手,转身便走了,这时,卖风筝的小贩喊了起来,“喂!你的风筝还要不要了?”
皇甫惟明连忙对兄弟笑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去买只风筝,早就答应过你侄儿侄女了,今天正好有卖。”
无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原来大哥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还以为大哥没有成婚呢!”
“你走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皇甫惟明知道自己兄弟从小就有点傻气,记性不好,他也不在意,便笑着解释了一下,“你大嫂肚子争气,生了一对孪生兄妹,哥哥叫骆骆,妹妹叫朵朵,淮扬县乃至整个东海郡也就这一对。”
提到孩子,无晋这才想起应该有见面礼,他连忙摸一摸身上,他身上正好有两颗鸽卵大的海珠,这才放心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金眼貔貅来了!”
所有人都慌忙站起身,低下了头,只见不远处几个人骑马而来,为首是一名穿白袍的年轻公子,约二十五六岁,昂着头,洋洋自得,面白如玉,长得倒也英俊,只是眼泡很大,目光显得有些轻佻。
此人叫皇甫琢玉,是东海皇甫氏家族的嫡次孙,他年纪比皇甫惟明小一岁,但因为他是嫡出,所以东海皇甫家谱上的次孙是他而不是皇甫惟明,按照皇甫氏家族的规矩,见到嫡子嫡孙都要低头行礼,以示尊荣。
皇甫惟明把兄弟拉到自己身后,他却不低头,皇甫琢玉停马在他面前,不屑地一撇嘴,“考上贡举士就了不起吗?连家族的规矩都不认了。”
皇甫惟明微微笑了笑,“你记错了吧!家族的规矩是,取得功名者可免平辈礼,族规第十四条第三款,你去看看吧!”
“我自然会去看。”
皇甫琢玉哼了一声,他忽然看见了无晋,这么高大健壮,他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不是二傻子吗?怎么,坐完牢回来了?”
无晋淡淡一笑,没有理睬他,在他记忆中,当年就是此人玩火烧了宗祠,却栽赃给他,使他被痛打一顿,发配齐州七年,不过此时的无晋已不是从前的二傻了,这种人没必要理他。
皇甫琢玉见无晋不理他,他脸上露出一种恶毒的笑容,探下身低声对他道:“傻小子,要不要我们再来玩火烧藤甲军的游戏?”
无晋的后背上有一串烧伤的疤痕,他一直不知来历,原来是这个混蛋陷害,他不由冷笑一声,“好啊!我奉陪。”
“真是个白痴!你们看,他还是那个白痴!”
皇甫琢玉哈哈大笑,他笑了半天,除了他的几个随从干笑外,没人附和他,他有些尴尬,便收了笑,又对皇甫惟明道:“那个位子我劝你自己放弃了,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皇甫惟明一言不发,皇甫琢玉碰了个软钉子,他狠狠呸了一声,催马进府了。
等他走远,桥头再度热闹起来,皇甫惟明付了风筝钱,便拉着兄弟笑道:“走!跟我回家去,今天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进了府门,无晋便问大哥,“刚才那是什么人,我有点记不起他名字了。”
“他是二叔的次子,叫琢玉,七年前去京城,所谓求学,去年才回来,一个纨绔败家子。”
“那他说的位子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威胁大哥。”
皇甫惟明向两边看了看,见有人往来,便压低声音说:“回家再给你说,这里不方便。”
第三章 嫡庶争选
东海皇甫氏家族有几百口人,嫡庶之间等级森严,从他们的居住就看得出来,府宅的外形从高处向下看,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圈圈层层都是房屋,就像一株大白菜,庶出子弟住外围的白菜叶和白菜梆,而嫡出子弟则住里面的白菜芯。
皇甫惟明稍好一点,按照五叔的分类,他属于嫡庶系,因此就住在紧靠白菜芯的外面,是一座小小的独院,有三间半房屋,半间是厨房,一间客堂,一间卧室,还有一小间书房,一家四口就住在这里,靠皇甫惟明每月二两银子的教书薪水过日子,不过家族另外还有五百文钱和五斗米的补贴,生活虽然清贫,但也勉强过得去。
皇甫惟明心中异常欣慰,从前傻子一样的兄弟,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进院子,他便喊了一声,“馨兰!你快看谁来了。”
只见一个年轻的妇人从厨房里出来,虽然衣着朴素,布衣荆裙,但长得非常清秀,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就是无晋的大嫂了,名叫戚馨兰,出身书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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