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场追逐,仍试图挽回败局。那些球员并非在干扰我,或让我紧张。他们只是铁定地认为会打败我们,在这个晚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完成这些仪式呢?或许,他们如此放松是对的。或许,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不管我们如何逼近,总会发动又一轮攻势。然而,5分钟之后,路德冲向禁区,果断起脚。球被守门员扑出,而在远离门柱的我在和伊万·赫尔格拉一起倒地时,用脚尖将球捅进了网窝。
我可以瞥到球门后老特拉福德区球迷中支持者的脸,人们不仅仅是欢庆,而且还瞪大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他们的客场进球一罗纳尔多的进球,我们仍然需要攻进两球才能确保晋级。
不过,时间还足够。皇马教练文森特·德尔·巴斯克增派一名后卫。皇马第一次想尽力保住胜利果实。我将球传出,而发挥相当出色的奥莱却没有停好球。这是那种他在上场后5分钟就可以抓住并破门的良机。随后,我们获得又一个任意球,在对方禁区边上,正中间的位置。不过,这一次,我的射门高出横梁一我可以扳平比分的一球飞了。
我们赢得了这场比赛,但总比分却落后。我无力回天。止步欧洲冠军联赛,我当然非常失望。在与皇马球员握手时,有那么一两次的念头:且享受眼下,其他的听天由命,一种满足和得意洋溢在我心头。刚踢完的30分钟比赛,比整个赛季中所参加的任何一场比赛都令我满足。替补上场时有些犹豫的球迷好像被我征服了。终场哨声响起,球迷对我的欢呼比记忆中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的任何一次都要热烈。我习惯于最后离场。跟皇马的比赛结束后,我闲荡着,沉醉于其中。那个夜晚,我当然不是在和老特拉福德作别。恰恰相反:我想我已尽己所能将关于我对球队的忠诚和价值的怀疑置之脑后。90分钟内,所有一切都属于球队;而现在,我恣意挥洒自己的情感,在球场的四周,向球迷致意。
回到休息室时,我胳膊下夹着古蒂和齐达内的球衣。一丝温暖仍在。我记得老板静静地对我说:“大卫,发挥得不错。”
我想知道,那时他会不会想到那个晚上他所犯下的大错:对我和球队。不过,这并非追问的恰当时间和地点。
“是的。谢了,老板。”
我从来没有如此迅速地更衣并冲出老特拉福德。比赛结束30分钟后,我已经坐在曼城的麦尔梅森饭店与托尼和百事可乐市场总监艾伦‘海丽一起共进晚餐。他们肯定认为我服了什么东西一我是如此的兴高采烈。好像几个月以来,从未如此问心无愧,从未如此充满喜悦。我只是想谈论那场球:我的进球,球迷,罗纳尔多,以及皇马的其他球员。整个晚上,我的脸上洋溢着微笑。我不停地打电话给在美国忙碌的维多利亚。第一次通话时,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然后,我仍然不停地给她拨电话,一遍一遍地向她诉说。她不在身边,我有点想她。离开麦尔梅森饭店,我来到拉瑞酒店和戴夫·加德纳一起喝酒。自然我们俩又开始谈论整个晚上的故事;然而,在我正要起身离开时,一件最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我依稀感到自己已醒过酒来。
一位西班牙人(皇马的球迷),走过来。他说不了几句英语。交谈中,他竖起的大拇指和“精彩的比赛‘’占据相当的成分。他向我示意:亲笔签名,在衬衫上。他转过身来,是7号——劳尔的球衣。
当我回到家中时,一切静悄悄的。妈妈已经替我将孩子们哄睡了。我在门口,探头张望着,我想告诉他们爸爸今夜的辉煌,但最后还是决定不把他们弄醒。我依然兴奋异常,睡觉是不可能的了。
煮一碗面条,倒了杯冰水。我打开电视:曼联对皇马。我没有将比赛录下来,因为8个小时以前离家的时候,自己脑袋里满是其他事情。我大口地吃着面条,静静地观看着重播的比赛。差点上演帽子戏法。打入的第一粒进球。捅入的第二粒进球。踢飞的任意球一我对自己很恼火。然而,镜头切换到老板的脸上,我的血液凝固了。他正伸长着脖子,死盯着;球飞出横梁,他转过身去;当重新注目场上时,他脸上的表情让我读懂我想要知道的一切。他的愤怒,他的失望:一切都是贝克汉姆的错。他的反应,就好像我是球队失利的罪魁祸首。在那一刻,就好像是我将球队踢出欧洲冠军杯联赛。也许观看电视的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或许,只有经历过去6个月的艰难岁月,你才会真正理解这对于我意味着什么:“结束了。他不用我了。”
我坐在那儿,心中一沉。球赛的最后几分钟图像从电视上匆匆闪过。老板受够了。我已经长大成人,而看来他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其实,我已经知道,在内心深处。现在,好像他对作为球员的我也已经厌倦了。我毕竟是身披曼联战袍的球员。
在我踢飞第二粒任意球后的几秒钟内,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感觉到:心中的某扇门已经关闭。整个晚上,我满场飞奔。我曾真切地以为在场上的表现能使自己找回原来的位置。没有机会了。如果这与老板有关——当然肯定如此——那么,我敢肯定自己完蛋了。
赛季还剩下三场联赛的比赛,还要连赢三场才能保证曼联夺回冠军头衔。三场比赛,我都踢满全场:客场对热刺,主场对查尔顿,客场对埃弗顿。关于我去伯纳乌踢球的流言一直弥漫着。老板说过,半决赛一结束,流言将不攻自破。但是,没有。就像某些故事,一旦插上想像的翅膀,就有了生命。我们2比。击败托特纳姆。
在随后和下一场比赛之前,有人援引西班牙报纸的话,说皇马不会买我。
“决不,决不,决不。”
第二天,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不会”意味着“肯定会”。皇马不是在一年前也曾经说过不会购买罗纳尔多吗?我不愿装做对来自皇马和其他俱乐部的关注漠不关心。在曼联不太明朗的时候,看到这些俱乐部想买我,的确让我心安。然而,交易在暗中进行着。毕竟,我还想继续踢球。我敢肯定,老板对这种分散精力的事情不会开心。这就是为什么好像我介入此事,而实际上我却毫不知情。对于我而言,这种情绪——至少在与查尔顿队比赛之前——是强烈的,但却是负面的。在这场必须赢下来的比赛中,我打入第一粒入球,从而将阿森纳抛在后面。那脚射门斜着飞行,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进入网窝。我的反应并不强烈。萦绕在脑海里的一直是这样的问题:这是我为曼联在老特拉福德所踢的最后一场球吗?那一周,许多人也在问我同样的问题。当我转身朝着沃尔威克路区走去时,进球后本能的喜悦和或许永远不再的念头交织在心头。欢呼声颤抖着。我为进球而欢呼,却忍住涌出的泪水。
4比1,我们击败查尔顿。这一结果足以使我们赢得联赛冠军,尽管后来才知道在第二天的比赛中阿森纳输给了利兹。
与此同时,我们和曼联的球迷一起庆祝再一次的胜利。如果这是对老特拉福德的告别赛,那么我很高兴自己攻人一粒能让球迷记起我的入球。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和加利站在一起。环顾这个已经习惯称之为“家”的地方,我的心中无限悲伤。加利侧过身,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他们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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