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有人能跑这么快的公孙遥,在感受到金吾卫列队从自己面前席卷而过留下的一阵阵狂风时,总算能松一口气,虚脱地靠在墙角,轻喘着气。
蝉月不明白:“小姐,咱们不是不知道九皇子究竟在不在里头吗?您适才说的那般笃定,万一金吾卫过去之后发现他们早已走了……”
“他们走了,总也会有无辜受伤的百姓还在。”公孙遥道,“这本就是金吾卫的职责,我之所以提到九皇子他们,不过想要他们赶的再快一点罢了。”
这世道的许多事,都是生来就不公平的。百姓与天家,也从来没有可以相提并论的地方。
寻常百姓遇险,官府办案说不定能拖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拖着拖着,渐渐成悬案疑案也有可能;而若是天家遇事,那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公孙遥遥望着悦来楼的方向,想,若是那九皇子命大,人能没事,那就是他的福气;若是他命不大,真的已经死在什么西域舞姬的手上,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愧对他的地方。
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最后还借他的名声,为百姓办了件事,他没理由埋怨她。
“走吧,回家。”
她终于能够安心地往自家马车的方向回去。
而不过须臾之间,悦来楼的事就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原本全城欢庆的上元佳节,一时变得人心惶惶,许多百姓都不敢再上街游玩,而是纷纷躲回了家里。
公孙遥是最后一个回到家的。
家中众人整整齐齐,全都聚集在厅堂
之中,好像缺她一个,也并没有什么人发现。
“你怎么也跑外头去了?”公孙云平似是压根没想到她也出了门,见到她从前门进来的一瞬,眼睛都睁大了不少,赶忙围着她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担忧道,“可有去朱雀街?可有去悦来楼?”
公孙遥不想听他过多地盘问自己,眨着眼睛懵懂道:“没有。”
公孙云平这才放心:“适才悦来楼那边出了事,说是有胡姬杀人,死的是新上任不久的兵部侍郎袁鉴,这几日虽是元宵,但你们还是不要再轻易出门的好。”
死的是兵部侍郎?
公孙遥有些诧异,不过旋即便想到,既然公孙云平已经确切地知道了死伤的是谁,且并没有特别提到九皇子,那想来那个纨绔,至今还是活得好好的。
虽然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还有九皇子带着一众纨绔,听闻当时也在场。”公孙云平就像是能读懂她心中所想一般,紧接着便道。
“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听闻此番那几个胡姬,就是他们特地请人从西域找来的,若非金吾卫的人赶到及时,他们今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语气强烈,比适才说起胡姬杀人的时候要生气不下数百倍。
显然,他这已经不是在简单地数落一个总是爱胡闹的天家纨绔,而是站在岳丈的角度,在审视自己未来的女婿。
其结果自然是,相当不合格。
而公孙遥的注意只被那句“金吾卫”吸引了去。
所以,她叫去的金吾卫,真的救了那纨绔一命?
她觉得老天爷在玩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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