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挥手一抽,却打了个空,看到凌啸没事人般地拉起那女孩,就要走出去了,气得哇哇叫,“打死这王八羔子,打残扣你们薪饷,死了爷大大有赏!”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四个喽罗们已经一拥而上。凌啸闭着眼睛也晓得他们刚才是想欺负这女孩,心里面不自觉的联想到云儿被人欺负,本来就很郁闷,想一走了之的,谁晓得对方还不依不饶,气就不打一个地方出了。“不教训你一下,你就真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如果一个人上过战场,那以后他打架就会很有斗气,如果上的是刀劈枪戳的冷兵器战场,那么他打起架来就满是杀气。气运丹田,意守灵台,凌啸挥拳动腿,在满屋子女性的惊叫声中,把几个喽罗打得脸上姹紫嫣红,躺在地上所成虾弓般嚎叫。
得意地看看那纨绔子弟,凌啸弹弹衣袖,拉着那女孩就要出去,刚一转身,背后传来惊叫,凌啸晓得危险,侧身一闪,分腿拧身一踢,在一声悲声惊叫里,正踢中那纨绔的手腕。是的,是踢在手腕上,一只握着匕首的手腕。凌啸顺着那手腕瞧去,一声怒吼,心神都颤抖起来。匕首刺中了女孩的胸膛,她正睁大着眼睛惊恐地往后倒下去,生命的颜色在她的脸上快速地消失。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片刻又惊叫奔跑起来。
凌啸赶紧抱住女孩的身子,亲眼看着她迅速地断了气息,他的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他也不去擦拭泪水,猛一回头,下死眼地盯着那也呆愣愣的纨绔。杀机在凌啸的眼里迸射,他不晓得也没有必要晓得,这个曾经跟着欣馨公主的宫女怎么会流落到这里,他只是晓得,这个酷似云儿的女孩可怜地被人杀死在他眼前,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此逝去,夹带着他对云儿的思恋和回忆,一起逝去。
“你――你要干什么?”纨绔在凌啸狼一样冰冷的眼光下不停后退。凌啸爆发地一蹬脚,身体箭一样地射了出来,纨绔惊叫着往后忙退,直到靠住墙角,退无可退,被凌啸一拳打在面门上。“啊――嗷――!”如果说打人的快感来自于拳脚相加的话,怪叫着的凌啸就是很有快感的。像是在大学里练习出拳速度一样,凌啸暴虐地拼命抵住纨绔的身子,暴风急雨地在那家伙胸部,腹部狂揍,直到那家伙七窍流血地倒下去,凌啸还兀自不停地用拳头擂打这墙板。木头的墙板终于震碎,满屋子都是凌啸打出的灰尘纷飞。
要是不算躺在地上十一个衙役,那么可以这样描述事情的终结,起码超过七个衙役扑了上去,才把暴怒里的凌啸按在地上,戴上了四根铁链后,押回了顺天府大牢。
教习坊二楼的一间小房里,戴铎狠狠地一跺脚,连甩了四个耳光给身边的汉子,骂道:“老子花了好大的气力,才打听到凌啸喜欢瞄这个丫头。为什么不拦住小公爷?本来水到渠成的好事情,被你们这些混账行子给搞砸了,教老子怎么向四爷交代?!”
第三十九章 杞人忧天天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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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对于凌啸来说也一样。
凌啸躺在大牢里扪心自问,为何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里会接连地杀人?在战斗之后凌啸将俘虏一个不留地杀死了,当然自己可以大义凛然地说,自己痛恨侵略者的残暴,但是凌啸自己都不可以否认,那时的心里存在着多杀一个就赚一个的心思,还有想通过杀人来立威的企图。凌啸毫不犹豫甚至处心积虑地去杀了刘含章,说得高尚一点,同样可以往为镖师们复仇上靠,但是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刘含章威胁到了自己。
只有这一次,凌啸觉得杀人杀得天经地义。那个连名字都不晓得的女孩无辜丧命,是他杀人的一部分原因。抛开了这一层,更大的原因来自于凌啸的暴怒。回到原来时空的愿望,在一次次梦醒后的失望中绝望,凌啸仍是深深怀念异世里的亲人挚爱,好容易找到酷似云儿的人,却瞬间失去了,其中的失落和愤恨,就似多年苦苦守候着一个号码,终于中到五百万大奖,却转瞬被人抢夺去一样。
凌啸是四品官员,在顺天府的大牢里,他享受着单间有床有桌带粪桶的待遇,还有文官在牢中不带枷锁的特权,日子过得相当的惬意,尽管这惬意是相对于其他人犯来说的。豪成红肿着眼泡子来看望他的时候,一下子打破了凌啸的惬意生活。
被他活活用拳头擂死的纨绔,并不是他以为的扯大旗的街头泼皮。这个叫图育的死者根本不需要扯他人的大旗,他自己的旗就够大了――当今首辅索额图的嫡孙、太子爷的表弟、三等公阿尔吉善的幼子。
凌啸傻眼了。如果不是豪成在场,凌啸几乎忍不住立即越狱的冲动。老子太背了,随便打死一个泼皮,竟是权倾朝野的索党的心肝宝贝!豪成也是绝望地望着凌啸悲痛不已,在来之前,他可是身负荆棘跪在索府门前三天三夜,可是索府的人根本不甩他。凌啸倒是冷静下来,他不想豪成这么绝望伤心,嘿嘿一笑转换了话题。
“有叶城在旁守护着,卢氏嫂子生产应该没事吧?容若大哥的小孩是小千斤还是大胖小子?”当日见容若不许自己守护,凌啸只得托付了叶城这个太医了,希望他能帮容若的妻子平安躲过历史上的一尸两命。
豪成却会错了意,以为弟弟问的是容若有没有帮他在外活动。“容若大哥喜添贵子。”豪成瞟了牢房外的牢头一眼,压低声音道:“他把守护明珠一事拜托给刘铁成,已于前天早上同武丹一起出发,快马赶往西宁驾前给你求情去了!”
毅然丢下弱妻婴儿,千里奔走为友乞命!凌啸眼睛湿润了,人生得一如此朋友,夫复何求?
豪成眼泪巴巴地走了,其实凌啸并不清楚,豪成就在大牢门口安营扎寨,一边等候着几个朋友去打探门路,一边陪伴着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总之在凌啸看来,豪成是离开了监牢,他开始忧愁自己的未来了。
四月半的皎皎月光下,并不是只有凌啸在忧愁,顺天府尹卫既齐也在忧愁自己的未来。
在汉人出身的大清官员里,他卫既齐已经是相当有成就的了,从山西老家出来,为官多年凭的就是一个清廉刚正,可是顺天府尹这个官职却是所有清正官员的噩梦所在,正三品在这京城里竞算不得什么,往往一个看似平常的案子,背后却牵连着朝政的殊死搏斗,在为人原则和现实的生死利益之间,常常需要他付出刀尖上跳舞般的小心。眼下这大理寺少卿凌啸打死图育一案,恐怕是对他卫既齐最大的考验了。
卫既齐白天应付完了三等公阿尔吉善的威胁,黄昏又端茶送走了戴铎,接踵而至的毓庆宫总管何柱儿,又向他宣明了太子爷的均旨。加上昨晚就已经上过门的雅格布,这位顺天府尹十分地烦恼,看来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啊。
凌啸能得到太子爷和索相家人的怨恨,这很正常,谁叫他打死了京城中无人敢惹的索家心肝宝贝。但是引来四贝勒和八贝勒的插手,就很出卫既齐的意料了。这叫凌啸的年轻官员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子要凌啸死,还要死的硬翘翘,八爷要凌啸活,还要活的很滋润,这不是都在为难我这顺天府尹吗?这凌啸虽说是明党受牵连的官员,但是皇上亲旨一下,就相当于为他打了层保票,现在他位居国家恤刑平反机关的副长官,已是朝廷中高级官员了,岂是我这顺天府尹能够说有罪就有罪的。而明珠一天不死,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就算还没有一个明党中人为凌啸说上一句话,但卫既齐也不敢把凌啸的纳兰背景小视。今日我卫既齐可谓是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啊。
卫既齐将几方的势力翻来覆去地计量,仍是左右为难,想起这三年来在任上的艰辛,暗暗下定了辞官归田的心思。这一次就先拖着吧,拖到皇上回朝,到时就很可能会来个三司会审,那时不论结果如何,自己的责任就会小得很多了。
卫既齐的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天遂人愿。京中最大的就是正在监国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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