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在一边听着,对毕敬的杀伐决断能力,十分佩服。
假地图当然不能留,不然,以讹传讹,胡说八道,最终混乱消息满天飞,就再也找不到真的路线图了。
必要的时候,只有像毕敬那样,才能理顺脉络,不至于混淆是非。
“我们必须控制交通员。”
“那还用你说,老二,我现在就让于书童开口,呵呵呵呵……”
毕恭又打了个唿哨,四个黑衣人押着于书童进来。
“我要交通员,今天晚上就要,没问题吧?”
于书童摇头,看着毕敬。
江湖上都知道,毕恭、毕敬两人的情况十分微妙。
毕恭年龄大,话多,但智谋不足,完全听弟弟的。
毕敬年龄小,但多次获得各国军事训练的冠军,已经震惊了全世界。
所以,不管是老帅、少帅,还是当今日本人的高官,都对毕敬非常器重。
换句话说,毕恭、毕敬虽然是两大高手,前者名不副实,后者却是深藏不露,永无止境。
“我们只要交通员,不要路线图。小子,别耍花样,不然就要吃苦头了!”
这是一场混乱的内讧,自从陈宝祥知道于书童投靠了日本人,眼前的一切就变了,变得光怪陆离,不合常理。
直到现在,为日本人做事的毕恭、毕敬抓住了于书童,竟然要对他下手。
他们都是日本人的汉奸走狗,彼此间内讧,应该是让中国人拍手称快的事,可陈宝祥真的笑不出来。
“没有交通员,只有我。杀了我,交通员也死了,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于书童冷笑着,没有丝毫畏惧。
毕敬走过去,距离于书童只有两步。
他就像一只狼狗,在于书童身上闻了几遍,接着又绕到于书童背后,再闻了几次。
“你去过鱼市,在那里待了很久,还亲自动手摸过鱼,身上的鱼腥气去不掉。你把人藏在鱼市里……久入鲍鱼之肆,终而不闻其臭。呵呵呵呵,为什么要藏在那种地方,只有一个原因,你想掩盖他身上的味道——对了,他中了枪,伤口流血,引来狼狗。在鱼市,狼狗永远都没用。现在,我们就知道了,交通员藏在鱼市,身上中枪,需要找医生……”
陈宝祥动容,毕敬真的厉害,只是闻了几下,就得出了这么多信息。
这种破案手段,简直太精妙了。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交通员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理应属于我。”
毕恭笑起来:“放屁,属于你,属于你……他骗了你,那图是假的。你根本不知道,被人耍了,还沾沾自喜。好了,小子,跟我们说说,交通员到底在哪里?”
于书童还没回答,毕敬再次开口:“陈老板一定知道,哪里的鱼市有冻海鱼、冻虾……是不是火车站的站台?从青岛来的车皮?”
陈宝祥心里一沉,毕敬的分析太清晰,以至于,即便于书童不说话,人家也知道底细了。
“佩服,佩服。”
这次,于书童心悦诚服,竟然主动认输,向毕敬抱拳拱手。
“是在货台?但现在我又疑惑了,你能把他藏在火车车皮里面吗?未必,未必……一定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通常也最安全,是日本人的食品仓库,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最好的海鱼、海虾。小子,你真了不起,这么短时间里,就找到了那么好的藏身之处!”
于书童低下了头,脸上的傲慢、得意、冷酷、狂妄都消失了。
陈宝祥预感到,关于交通员的事,于书童要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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