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出了寿安堂的门,却是直接去了膳房。
她生的一副好相貌,穿着竹青色的秋装,却是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与这膳房里格格不入。
“表……表少爷,我们不敢啊。”与她说话的厨子恨不得跪在地上,扇叶大的巴掌摇摆的飞快。
“这蟹是晚上老夫人办宴席用的,我们要是拿了到时候追问下来,怕是有苦头吃。”
这表少爷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塞给他银子说要让他做蟹酿橙。
这不说做不做的来是,这会子螃蟹正是紧俏的时候,老夫人又是今晚办宴席的。要是当真给他做了,怕是落人口舌。
抬起头,却瞧见表少爷一副失落的模样。
厨子小心翼翼道:“要不您出去吃?”他对上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说话的语气都跟着柔和下来。
“水云间的蟹做最好,表少爷想吃,拿了银子出去想吃多少吃多少。”
沈清云坐着姜府的马车出了门,马车停在了水云间。
这个季节正是吃蟹的时候,天还没黑水云间就人满为患,她给了银子,要了个雅间。
楼下就是朱雀桥,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画舫的灯火照在湖面上,犹如落入了天河,点点星光。
水云间的对面是座茶楼,旁边是一家糕点铺子。
沈清云一次都没来过,但却知道那家铺子。门口从早到晚排着长长的队,做出的糕点城东城西都出了名。
是薛家的点心。
再往里走,是一条长街,坐船离开朱雀河,最里面有一家豆浆铺。
“卖豆脑花的的是对老夫妻,男的腿脚不好,女子的眼睛看不见。”有人在她耳边,摸着她的头发道:
“但是豆浆、豆汁、豆脑花儿都好吃。”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忽然笑了,面上罕见的褪了那丝沉稳。他道:之前军队里有人会做,当时他兴致冲冲的过去喝了一碗,豆脑花儿却是甜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少卿笑的很无奈,他说,他从未想过这东西会是甜的,入口之后就后悔了,最后是闭着眼吞下去的。
可笑过之后却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之后沈少卿又忽然开口:“不知道那铺子还在不在。”
毕竟那对老夫人年纪大了,眼睛不好,腿脚也不利索。
“等你回了京都,亲自去看看就是了。”那个时候的她天真的有些可怕。
“你带着我,我们两个把这些你想吃的都吃一遍。”
当时,是沈少卿困在南疆的第七年,不得传召,不得入京。
她缠着沈少卿继续讲京都的繁华,听着那些耳熟到快要能背出来的的话,却也不觉得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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