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韵越是急于撇清,雅文就越看得真切。她优雅地抽出别在胸口的手绢,一点点抹去嘴角的屑沫,故意摆出若无其事的神情,却有意道出干系甚大的言论。
“原来你们不认识啊?害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呢。当时在窗边看他救你起来的时候,倒真觉得你对他确实与众不同。”
“别瞎说!你未免想得太多了!”繁韵红着脸,窘迫的侧过身子不愿被她瞧出异样,终究还是瞒不过女人天生的直觉。
“如果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长得蛮不赖,一见钟情也是有可能的。倒是宇田雅治的脸色可难看哩。”她挪了挪身子,换个舒服点的坐法,虽然换什么姿势都一样。因为她的下半身是纯粹的废物。
想到这里,她又暗自掐了自己不争气的大腿一把,脸上却仍漫溢着灿烂的笑靥。
“你说一个痛恨曰本人和伪军的女子,突然有天和伪军之间有股说不出的暧昧,这在别人眼里,会怎么看待呢?连我都看出你对他不一般,想必宇田雅治也不会察觉不出吧……”
雅文是暗指繁韵和伪军关系特别,势必会影响到宇田雅治的看法;可繁韵却理解成宇田雅治可能已经对彦骁宇的身份起疑。
要是万一彦骁宇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暴露身份,那她良心怎么安稳得了!更何况,她也不愿意看到彦骁宇突然消失不见。那样的话,她更是孤立无依了啊!
不行!她不能让彦骁宇有事!她还要帮他偷文件的啊!而且她还要……等他救她出去。
蓦然间,她的心忽然冷却下来,没由来的。
雅文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猜她肯定想起什么比较难过的事情,便好言开解。
“真的不吃东西吗?饿坏了自己还怎么跟宇田雅治斗呢?再说,那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
她还想继续相劝,却被突然进来的佣人婆子打断了。这个时候婆子还能有什么事情过来?食物才放进来呢。莫非,又是跟宇田雅治有关?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丝毫不错。婆子的确是宇田雅治派来,特意请繁韵过去陪少佐用晚膳的。语毕,便退到门外等候繁韵出来。
也许繁韵并没有用心在听,雅文倒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哪怕心里再酸楚,脸上还要努力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再痛苦都好,她决不放弃!她一定要说服这个倔强的丫头!因为只有她,才能令自己大仇得报!
“还是去去吧。身处在劣势就要学会待时,越王勾践都遭遇过卧薪尝胆的滋味,你难道学不会?况且,你也想让宇田雅治安心吧。”
此话一点,迫使正犹豫不决的繁韵,也不禁被雅文说动。
她想,或许自己假意屈从并无不利;不但方便和彦骁宇接近,同时也可以帮忙找到名单。最重要的是她真以为不再和宇田雅治作对,就可以减轻他对彦骁宇的疑心,自然就少了一份危机。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害怕失去的东西,理智基本等同废纸一张。
最终如雅文所愿,繁韵接受了宇田雅治的安排。第一次以顺从的姿态,来到了他的房间。
只见穿着黑色和服的宇田雅治正闷闷不乐喝着酒,暗红色的矮条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寿司和鱼生之类的曰本料理。桌子一端另外摆放着新的碗筷,想必等的就是她了。
宇田雅治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偏着脑袋的模样倒少了原先冷酷的味道。不过在几分钟,甚至更久前,他的心情可一点都不快活。
这番见她这么听话的乖乖前来,总是不免有些窃喜。
他微一挑眉,繁韵便意会的跪坐在他对面。但她没有抬头,只是垂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观到他的脸上。
不过无所谓,她今天能这么听话,宇田雅治觉得已经难能可贵了。
他挟起一块寿司放在她的碗里。不用说,他只消使个眼色对方就能明白,哪怕她根本没在看他的脸。
饿了整天,繁韵也着实熬不住了,既然有吃的,凑合填饱肚子再说。她咬咬牙,为难的挟起寿司就要往嘴里送,却被宇田雅治拦住了。见他将一小碟绿色的酱料推到她的手边。那表情好象是说,这玩意要沾这个东西才能食用。
繁韵狐疑的多瞅了他几眼,仍是见不到他有丝毫表情,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算了!反正他总不会毒死她吧!
她将寿司蘸好绿色的酱料,重新放入了嘴里。
霎时间,一股无法言语的呛鼻气味差点就把她的鼻子给顶穿了!泪腺受到强烈刺激,眼泪克制不住的狂涌出来!那一刻,她都想跳脚了!
“啊!!!!好呛啊!!!!”繁韵什么礼节都不管了!她大口大口吸着冷气,手掌不断对着吐出来的舌头扇点凉风,奈何就是减轻不了这股霸道的怪味!
一边看戏的宇田雅治见她吃寿司能吃出这副狼狈相,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先前阴霾的心情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哈!!!有你这么吃寿司的吗?!!!!!哈哈哈哈哈!!!”他笑归笑,还是友善的递了一杯清茶给她。
没想到繁韵刚喝了一口曰本茶,顿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么苦涩的水,也能称为茶?!她真要替茶业喊冤!可想把口里剩下的茶水吐出去,也得找地方啊!总不能吐到宇田雅治的杯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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