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之下是以首相为首的内阁。日本的内阁,与其它国家,又不一样。日本内阁规定:只有现任陆军海军军人,才能担任陆军海军大臣。这样一来,就极大的加强了,军队在日本政策上的发言权。军部如果不满意某一内阁,或内阁的某一决定,陆海相就会辞职。然后,迟迟不推出接任人选。于是,该内阁就只好垮台。
虽然,日本军部在这时候,权力很大,却不能够与后来相比。陆军出身的元老山朋有县,掌握着行动的分寸。在山朋死后,日本军队就开始“自由行动”了。从而为日本后来的覆没,埋下了祸根。
在日本的军队里,一直存在着海陆相争,其实也是日本的国策之争。起初是海军占上风,毕竟日本是个岛国。在1913年前后,发生了一起日海军主管造舰的官员受贿的“西门子”事件。此后,日本陆军便渐渐占了上风。到“9·18”事变后,田中内阁垮台,日本陆军逐步主宰了日本,一直到战败。
此时此刻,日本内阁还是能够决定日本的政策的。自从“贿选”战争开始,日本内阁就把注意力由俄罗斯转向了中国(由于联省大量的粮食和军火输入俄罗斯,从而推迟了俄国的革命,我把‘十月革命’改成了‘二月革命’。所以,日本现在还在争论是否出兵俄罗斯),争论的议题很快由“是否出兵俄罗斯”,变成“是否支持北京政府”,甚至“是否出兵中国”,并进一步转变成“如何确保日本在满洲的利益”,目前正在讨论“如何应对‘安东事变’”。
尽管日本内阁不断的加以讨论,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这也不能责怪日本内阁效率低下,实在是世界变化太快。而且,这些问题,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问题,日本的国策问题——日本到底是采取大陆政策:侵略中国;还是采取海洋政策:向东南亚、太平洋扩张。这样的问题,自然不会轻易有一个结论。就在日本内阁争论不休的时候,日置益的密电发回了国内,短暂的失声之后,立刻象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碗凉水。
9月27日下午15:00,日本内阁再次召开了会议,议题就是日置益的密电。
首先说话的是海军大臣山田京二,山田个子矮小强壮,罗圈腿粗脖子,是个很标准的日本人,但在西化严重的海军里却是个异类。山田说的话,很是粗鲁,“什么时候支那人也敢对大日本帝国指手画脚了?”
本来就很讨厌山田的外相本野一郎,很厌恶山田的粗鲁,冷冷的回答道:“就在‘恶魔的一小时’之后。”
“恶魔的一小时”,指的是青岛海战,日海军在那一小时里损失海军9万多吨,所以称之为“恶魔的一小时”,那是日海军心中永远的痛。自此以后,海军一直抬不起头来,直到后来,日本海军占领了德国在太平洋上的许多殖民地,海军的处境方好一点儿。山田率先发言,也是为了突显海军的地位。
山田听到此言,气得两眼通红,若不是一旁的陆相制止,山田几乎要扑上去,狠狠地痛打本野一郎。即便如此,桌子旁也是一阵大乱。
首相寺内正毅咳嗽两声,示意各位要自重一点儿。
青岛后上台的过渡首相原敬资历浅薄,很快就在元老山县有朋公爵的操纵下被迫辞职,原朝鲜总督、山县头号门生寺内正毅伯爵上台组阁。
寺内把话题转入正轨,他开始询问各位的意见。
外相本野的发言,很是激烈,“近期,日中冲突以来,我已经拜访过英、法等国的使节,各国使节都表示了明确的支持。当然,这种支持,在目前的世界形势下,多数只能是一种口头的支持。美国的态度不是很好,由于中国形势的变化,去年石井菊次郎没有能够与美国达成协议,日美关系仍处于降温阶段。而安庆与美国关系密切。一旦发生战争,很难保证美方的立场,多半会支持中国。但是,我们是用十万同胞的鲜血和二十亿国帑换来的满洲,绝对不能够放弃。外务省会全力以付,改善日美关系。……”
海相山田则迫不及待的要求对中国开战,“……海军已经准备好一切,不仅扩大了潜艇部队,也研究了深水炸弹和声纳,可以有效的对付潜艇。一旦开战,海军有绝对把握获得胜利,支那这些偷袭者,是不可能再次成功的……”
陆相大岛的话却有些令人意外,“大日本皇军有信心战胜任何敌人。但是,根据情报,国防军已经动员组建了一百万以上的部队,都是经过训练的预备役人员。我不认为,目前与国防军开战,符合日本的利益。一旦开战,日本需要全国总动员,集中所有力量,一举打败敌人。否则,战争就会像欧战一样,陷入长期化,而中国的面积辽阔,短期内结束战斗,显然是不现实的……”
寺内看了大岛一眼,心想,‘大岛是不是有什么新情报’,他清楚陆军的手有多长。
……
寺内最后做了总结发言,“各位,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会,身负着天皇陛下的重托,要对全体国民负责任。我们对支那开战,不是因为讨厌他,与支那结盟,也不是因为日中亲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请诸君在今后的发言中,不要忘了这一点儿。”
他扫了全场一眼,所有内阁成员都低下头,大声道:“是!”山田出了一身冷汗。
寺内继续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董正朝的资料,你们都有,要清楚的记住他的一切。”他闭眼想了一下,‘董正朝,安徽蚌埠人……1895年回国,借青霉素起家(注:行事全无顾忌)……1900年入日本读军校(附:《中日论》、成绩单、同学老师对其的回忆;评价:大中国主义者);1905年回国,即任安徽新军统领……’、“当今世界,西方世界;中日欲称雄于世,互敌可乎?不可!非同盟,必不可成事……”
寺内想了大概有两三分钟,忽然失去了长篇大论的兴趣,睁开眼睛,道:“无论日中之间,是开战,还是结盟,我们都要做好准备工作。海军省要做好作战方案,一旦战争开始,务必取得胜利!一雪前耻!
陆军省也要做好准备。
外务省……”
……
日本内阁会议当天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多,没有得出结论,就散会了。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请示过元老们,特别是元老头目山朋,是不可能作出这样重要的决定的。
日本内部对中国的关系问题,始终有分歧,也就分为几个派别。但是,国与国之间唯有利益。这种派别不是源于对中国的感情善意什么的,主要是出于对其本国利益的考虑。无论日本内阁如何争论,都是围绕着利益而已。如果中日的利益一致,自然会亲善友好。在二十一世纪的中日之间,利益冲突远大于合作,两国合作的可能性前所未有的低。而目前有所争议,不过是因为我给日本留出了选择余地,日本内阁在争论如何得到更多利益而已。
9月27日晚19:45。
寺内正毅快步走过条石路,虽然看不到四周的景致,但那小巧精致的日式庭院,他太熟悉了,总觉得少了分浑然大气,日本的空间太狭小了。寺内很快把思绪转回到那份密电上,‘董正朝到底是什么意思?按日置益的说法,董是很亲希望与我国结盟。如果真结盟的话,日中携手一致,称雄亚洲,是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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