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待一个月?!”
一旁三人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惊讶。
关歆大学在北京,毕业后也就顺势留在了那儿。她工作向来忙碌,有时节假日也会加班,前年春节因为封控问题,都放弃了回家过年。
“年假加上调休差不多能休这么久。”关歆垂下眼,作势收到了信息,移开眼去看手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外公定定看了她会儿,没言语。舅舅和外婆则惊喜她能在家待这么久,忙说让她一定要回南县住上几天。
几人又聊了会儿,把能聊的都聊了个底儿掉,还是不见关枝华出来。
进出的护士换了几波,皆神色匆匆,使得他们几人脸上颜色也渐渐沉沉。但他们四人一时齐了心,都不作声,就怕乱了其余几人的心。
关歆心底渐渐不安,开始打鼓。她摸出手机百度“子宫肌瘤腹腔镜”相应词条,首页刷出来大半是广告,剩下的就是各类专家的讲解视频,再往下划落划落,几张肿瘤病检照片血淋淋接替而上。关歆蹙起眉头,强忍不适点开那按照大小排列的肉球。
她蓦地好奇关枝华那个八公分肿瘤,实体能有多大。
手机里的测距仪告诉她,她手掌的宽度正好八公分,手腕至指根处的距离也近八公分。也就是说,她握起的拳头差不多就是那个肿瘤大小,或是比它还要大。
就在关歆的胡思乱想、恐慌愈渐不受控制开始漫无边际时,关枝华被推出了手术室。
从早上七点到中午十二点,一共用时整整五小时。
关歆和舅舅上前,帮着医生护士移床。
外公外婆站在外围,外婆张着手臂想帮忙,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外公攥紧裤腿,亦是如此。
关枝华身上插着尿袋和引流管,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面容惨白,惹得外婆霎时泪眼婆娑了起来。待一众护士医生散去,她立刻守到女儿床边,悬在空中的手,一时不知落在哪里才好,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落到关枝华额前,轻缓地抚了抚。
犹如几十年前,关枝华童稚学步时跌了个大跤,她同样抚着小女儿的头,说:“呼噜呼噜毛…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整理完一切,已过午饭时间。关枝华这时麻药重新上了劲,又迷糊睡了过去。关歆张罗大家先用午饭,外婆让他们仨去吃,她要在病房里守着。关歆想着自己算是主人,没有让他们自行去觅食的道理,便随了外婆意思,自己引着外公和舅舅去了医院周边的餐馆,计划返回时再给外婆带上一份。
等到天光渐暗,关枝华才慢慢醒来。
关枝华这时体力还尚未恢复,说起话来,绵软无力,不见之前的精气神。
几人聊了没多久,护士来查房,见他们这么多人,又强调了一次病人探访规定。
“医院人员进出有限制,常静今儿就没来。她交待我一定跟你说,出院后一定回南县休养,她好照料你。”
舅舅晚上还要回南县,临走前又把舅妈的话重复了遍,让妹妹理解自己媳妇儿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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