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雨幕中,黑袍的银发兽人已经完全取得了这一场战斗的阶段性胜利,正把穿着她做的那件柔软长袍的银发兽人按在泥里打。
苏落落:“……”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她看着朦胧的雨幕,浑身一个激灵,再也没了逃避的心思,从床头边扣着的木盆下提出了一盏小发光蘑菇灯,又拉开了衣柜,拿出了一柄雪伞。
前两天泽尔修斯听说了水狗集镇这边冬季会下小雪,担心她这几天在附近跑来跑去的可能会照亮,特地仿照外面卖的那种骨伞给她做了一把轻飘飘的雪伞。
——伞骨是用烈阳花根茎锻造过的特殊晶石包裹木头做的,完全透明,边缘垂着几根不会被雨水沾湿的独特羽绒。
打伞时,那些被剪碎的洁白羽绒会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荡,和飘落在透明伞面上的雪花融为一体,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土……
失笑一声,苏落落握紧了伞柄,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抛诸脑后,轻手轻脚的沿着楼梯往下。
他们现在住的小院子的楼梯用的是石制材料,上面和卧室的地面一样,都铺着柔软的兽皮,踩在上面几乎没什么声音。
屋子厚重的正门虚掩着,门檐上镶嵌着的发光蘑菇努力了一整天,已经处于完全暗淡的状态,连门边的几节台阶都照不亮。
苏落落手搭在门把上,视线透过雨幕往前,发现在她下楼之前取得了阶段性优势的银发兽人已经获得了完全的胜利。
他一手抵在银杏树下,黑金衣袍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袖口翻飞。
一道雷光从云层中炸现,森然的白色连同树梢逐渐暗淡的蘑菇暖光将整片天空照亮,映照出了他苍白的面容和眼睑上两道深深的伤口。
两抹血痕从他眼尾蔓延,雨水和泥点从他凌乱的银发和睫毛上坠落,滴答、滴答、一滴滴坠入树下,像折翼的伤鹤,困兽的哀鸣。
她心上一悸,刚有些心疼,就见“伤鹤”嗤笑了一声,露出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倨傲冷笑。
接着,“胜利者”手上的动作不停,开始脱衣服。
那件奢华的黑金长袍被他弃之如敝履,而原先她给泽尔修斯做的那件本该柔软舒适、现在却破破烂烂满是泥点的长衣却被他当宝贝一样磨蹭了两下,然后飞速往身上套。
苏落落:“……”
她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眼前又一道雷光闪过,听见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夫人,您睡了吗?”
雪小圆的声音远远传来,隔着院门,苏落落这才发现先前被推开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又合上了。
“笨蛋,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雕贝贝用压低了声音,“万一冕……大人正打算和夫人生蛋呢?”
苏落落:“……”
泽尔修斯:“……”
现在雨下的稍微小了点,雪小圆和雕贝贝两个人自认为压低过后的嗓门依旧很大,和惊雷一样。
“哦哦哦对对对。”
雪小圆抻着脖子应了句,“那夫人,您睡了吗?”
他说完,一边等庭院里的动静,一边用眼神和雕贝贝交流,眼底写满了说不出的焦虑,仿佛在说“雕哥你这样试探真的没问题吗?”
雕贝贝心里也没什么谱,示意他稍安勿躁。
雪小圆急的直跺脚。
他只穿了一件最便宜的薄兽皮大袄,也没打伞,双手握着一柄锋利的骨刀,腰间也别了把匕首,将蘑菇灯别在胸口的衣领上,生怕自己的战斗力不够强大。
这几天他跟着于鳞他们一起学习制作酱料,到集市上为了店铺的开业而筹备,走到哪都觉得腰杆子挺得贴别直,还有小雌性夸他能干结实,这可是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雪小圆没什么太大的志向,只想和兄弟们一起当一个快快乐乐、普普通通的兽人。
但他很清楚,他们这些兄弟们能拥有一技之长、在集镇里不受歧视的活下去完全是因为苏落落,如果她出了事,别说那位大人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因此,当轮到他巡街守夜的时候,雪小圆可以说打起了十一分的精神,硬撑着没走一下神,就担心最近自家酱料生意越来越好招人嫉妒,结果还真给他发现了危险——
那位大人和夫人所住的院门被打开了一瞬。
雪小圆一开始还怀疑自己眼花了,可他晚上巡夜之前特地在夫人的门边放了一朵小花,现在那朵小花的位置移动了一点儿。
他记得千真万确,立马就把这件事给于鳞和白夜狐等人说了。
结果,除了他雕哥,其他兽人都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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