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比清醒的做了一个梦。
或许也不仅仅是梦。
白玉质很熟悉这样的感觉,这种清醒却又不完全清醒的状态,不就是当初她在末世世界的时候翊为了与她会面而创造出了一个“梦中空间”的样子?
环视四周幽暗且令人看了就觉得牙酸的骷髅头和血浆池,这里与曾经见到过的翊的仙境完全不同,很轻易的就让白玉质推测出了这是谁的地盘。
阴曹地府中,十八层地域。
这里是帝殃创造出的梦境,白玉质看向最前方影影绰绰的雾气深处,那里有一个高大的背影。
“帝殃。”
她再一次呼唤祂的名讳,这本来是大不敬的,可是帝殃没有纠正。
帝殃回头,梦境中的祂不再是玄袍金冠,而是一身藏青的古朴长袍,手中提着一柄长剑,那长剑并不锋锐,大概是帝殃为人皇时铸造的,上面刻满了各种在白玉质看来神秘而繁复的图腾,其中她能分辨出的只有龙凤蛇鹿,其余的都很模糊了。
“过来。”
帝殃的声音很沉。
在梦境世界中的帝殃不再浑身遍布鬼气,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他周身密密麻麻的金色字纹。
那些萦绕在帝殃身边的字纹都是很古老的文字,白玉质不能辨识,这些东西看起来格外的具有神性,但是白玉质能看得出,这玩意儿就像枷锁一样禁锢着帝殃,让祂只能待在金纹范围内的一小片地方。
白玉质皱眉,试探性的碰了碰那东西,金纹便突然绽放出古怪的光,烫得白玉质皱眉。
帝殃叹息一声,有些无奈:“你偏生碰它,作甚?”
金纹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就又收敛了神通。
白玉质直觉这不是正经的东西,或许与她在探究的世界真相有关。
但是,它倒是提醒白玉质了。
极致的美貌只是让沉睡千年的酆都大帝有了片刻失神的话,那么极致的爱,又能不能让祂尘封千年的心有一丝颤动呢。
作为人皇,生来便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所有人的爱戴、崇敬、畏惧、信仰,又有没有过感受到最平凡的七情六欲爱恨嗔痴的时候呢?
六缘断绝,孤寂千年。
帝殃刚抬起并未执剑的那只手,祂只轻轻一点,白玉质被金纹灼伤的手指便恢复如初。
然而祂却发现,在祂想象中大概娇气得不行的少女,却完全没有看一眼自己受伤的手指。
在帝殃的梦境中,白玉质不受体质的影响,她轻轻迈步,凑近了满身禁制的帝殃。
“帝殃,你会不会陪我一辈子?”
充斥着疯狂和占有的目光望向帝殃,在这种僭越而爱欲横生的眼神之中,帝殃难以控制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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