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车耗去了太多时间,导致我到棚葛时,已经十一点多。
严初文还没有睡,给我留着门。
“今天不巧,又停电了,已经好几个小时了都没来电。”严初文在前面打着手电,推开房间门,“你怎么还抱着盆草?”
“它总是不开花,我带来给摩川治治。”这兰草我从海城一路抱过来,也算见识过大世面了。
就着手电光摊开行李箱,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全都扫进背包,背上后,我跟严初文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地朝神庙奔去。
兴许是习惯了厝岩崧的高海拔,初来棚葛时爬阶梯还会喘两下,到如今已是如履平地。
一边爬我一边看着时间,到了神庙大门前见还要十几分钟才到十二点,也不那么急了,停下稍作休整,正了正衣襟,拨了拨头发,还低头闻了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还行,在机场厕所我换了衣服,不臭,都是洗衣液的味道。
翻墙翻惯了,我下意识就要往自己熟悉的那面墙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发现大门果然如自己眼角余光瞥到的那样,微微敞开着。
抱着怀里的兰草,我狐疑着推门而入,很快又发现了第二件让自己惊讶的事——盛夏的夜晚,大殿的窗户半敞着,透出里面的昏黄烛光,就如“鹿王寿诞”那天一样,摩川安静地跪坐在高大的金色神像前,这样晚了竟然还没有睡。
这不像他的作息啊。
注视着他的背影,我心头一动,掏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一。
他难道是在……等我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轻轻推了推殿门,如同外头的大门一样,很轻易就推开了。
前一秒仿佛还陷在冥想里的人听到动静,一下子回过头,脸上是太过仓促而无法掩饰的震动,与等待多时终于得偿所愿的难以置信。
“这么晚不睡,等我啊?”我把背包和怀里的盆儿放到地上,才直起腰,便被迎上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他完全将我揽进怀里,长臂环住我的腰背,用力到骨头都要嵌进我身体里的错觉。
“你回来了。”他喟叹着,没有问我为什么说回不来又突然出现。
他在等我。这一刻,我确定,他就是在等我。
哪怕知道我在1号这天回不来,他仍然执拗地等到最后一刻,期盼奇迹的发生。而我星夜兼程,既是遵守了与他的约定,也是圆满了他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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