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下令清缴奉天教余孽,拆庙毁像,传教者视为妖言惑众,视其程度笞、杖、徒、流、死。
摆明了态度,要么顺从,要么死。
褚家虽不信奉奉天教,但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可谓人人自危。
“听人说(),州府昨日在陵川抓了两个奉天教的天师……褚婆婆瞥了眼远处的孙子、孙女?[((),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摇头叹道,“脱得只剩单衣,正挂在城楼示众。”
虽没杀,但想来也熬不了太久,便如漏刻中的细沙,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流干。
这手段残忍,但有效用。
原本家中还藏着供牌的百姓见此,生怕哪天自己也步了后尘,不少人都悄悄将其或烧、或埋。
褚婆婆拨动着手中的念珠,低低地念了声佛。
容锦剥着松子的手微微停顿,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猜不透沈裕的打算,但总觉着,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孙氏的归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她三言两语讲了绣坊掌柜的意思,没等容锦表态,便又主动帮腔道:“这万家,可是我们陵川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行事素来阔绰。你若有能耐帮着绣完这寿礼,必定能赚不少……”
容锦客客气气地含笑听了,拂去指尖沾着的碎屑,等孙氏说完之后,这才不疾不徐道:“这样要紧的绣品,我未必能帮得上忙,还是得等看过才行。”
绣坊掌柜是寻不到别的人手,才找到她这里,死马当活马医,可究竟能不能成还另说。
她是手头缺钱,但也不能贸然应下。
毕竟若万一办砸了,她怕是也得被牵扯其中,脱不了干系。
孙氏原本兴冲冲的,听了这话后冷静下来,迟疑道:“我应了冯掌柜,说是晚些时候陪你去绣坊……”
夕阳西垂,天边铺开一片绚烂的云霞。
容锦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抚平衣裙上的褶皱,轻声笑道:“那就去看看吧。”
她到陵川后一直留在褚家养伤,还未出过门,趁此机会出门看看也好。
绣坊距此并不远,原本是孙氏陪着容锦过去,结果出门时遇着归来的褚岳,说是食肆那边来了不少行商,孙氏只得匆忙回去帮忙。
领路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褚岳身上。
容锦道了谢后,跟在他身边,留神看着长街两侧的铺子,目光之中满是打量与好奇。
凉风拂过,吹乱她鬓角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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