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迈步朝着沈黎安走去,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渐远,淑贵妃的神色几经变化,回想沈黎安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气,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片残渣,甩袖回宫。
秦府花厅,凉亭。
两排锦衣卫站在道径两侧,一个个神色肃穆,站定如松颇具气势。
秦府的婢女快速上完茶水,便从凉亭内退了出去。
秦赋坐在石凳上,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掀眼朝着对面的人看过去,“沈指挥刚抄了魏国公府,怎还有闲情来老夫这儿?”
沈黎安主动替秦赋将空杯斟满,放轻了嗓音道:“晚辈途径将军府,忽然想到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将军,本想着改日造访,却按捺不住是个急性子,擅闯了将军府,还望将军见谅。”
“你与你父亲的性子倒是相像。”秦赋像是回想起什么有趣的经历,忽而勾唇笑了笑,“有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
沈黎安展眉舒目,紧抿的唇瓣溢出淡淡的笑意,并未扭捏拐弯,直接开门见山道:“那日送到我府上的信,应当是将军的手笔吧。”
沈黎安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闻言,秦赋目光下敛,半阖的眸子藏在眼皮之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并未开口作答,反而换了个问题:“你当初为何会选择投奔萧钰?”
沈黎安顿了一下,回望进他探究的眼神,并未藏着掖着,直言道:“原因很简单,只有他能解沈府当时的困境。”
当然,也有前世的原因。
秦赋没想到他会如此不避讳,愣了一下,“你倒是实诚。”
当年那个情境,宣阳侯入狱,沈府岌岌可危,陛下碍于太后只能舍弃宣阳侯,沈黎安小小年纪,能求之人确实不多,而当时萧钰正得圣宠权势正盛,除了他确实再无人选。
思及往事,沈黎安眸色微深,说了一句富含深意的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选择萧钰的人,并非晚辈自己。”
自知晓重生的那一刻,他便开始着手准备一盘很大的棋,投奔萧钰仅仅只是他棋局的第一步,以萧钰为踏板接近当今圣上才是重中之重,而用群臣的把柄与未来会登基为皇的五皇子做交易也只是留作一条后路。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自己,刚开始的那两年,他太容易被前世发生的事所左右,但凡走向有一丝相近之处,他便无法忍受,夜夜为噩梦所折磨,前世悲惨的结局化作一抹浓墨,久久停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若依靠前世知晓的信息来走今生的路,那必定行不通,他明白,无论是陛下亦或是恒亲王,又或者是萧钰,单靠他自己是斗不过的。
只有爬的更高,八面玲珑,与各处都有利益往来,才不会像父亲那样被权力所抛弃,才有话语权,才能改写他与昭昭必死的结局。
尽管今生的走向已经与前世截然不同,沈家还在,父亲还在,昭昭也在……
但是那又如何,他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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