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正在喂马,看到司业大人的身影,以为看到了幻象。
毕竟马厩这个地方,别说是司业大人,就连奉命过来为诸位博士大人安排马车的监生们,也是远远的站着与他们说话,不愿意靠近。
如今却只见司业大人拎着长长的衣角,来到马夫的身边,刚准备开口,便听到车夫诚惶诚恐道,“司业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今日还没打扫马厩,四处都碎草料和粪土,您赶紧往外头站,别踩着了。”
车夫话音刚落,司业大人便觉得脚下踩着的那块地方似乎有些软,他身子一僵,低头往下看,却见到一坨黄绿色的马粪球正在自己的脚下,软绵绵热烘烘的,发出一股新鲜的气味。
“嘶……”司业大人倒吸一口冷气,却刚好吸入了不少微妙的臭味,他呛得咳了两声,赶紧往外走,一面走一面道,“你出来你出来。”
车夫赶紧跟在了司业大人的背后。
司业大人转身在一块石头上拼命蹭脚底,蹭下来软和黏糊的一坨东西,被恶心得捂住嘴,差点说不出话来。
“司业大人,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找小的。”车夫嘿嘿一笑,俯身行了个礼,“请您吩咐,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司业大人一面蹭鞋底,心里一面盘算着如何开口,他单手虚握成拳干咳了两声,正经道,“确实有重要的事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是,司业大人。”车夫立刻点头应声,“您说。”
“今日你们去公主的凤池别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司业大人问。
“司业大人您这就有些为难小的了。”车夫面露难色,“小的也没有资格进那别院,都在外头等着,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的也不知道哇。”
“那……后来,在马车上,祭酒大人可说了什么?”司业大人眯眼看着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告诉我。”
“这个……”车夫面露难色,“您知道的,祭酒大人的规矩,马车上听到的事情,绝对不能往外说。”
“我是外人吗!”司业大人嗔怒道,“怎么说话呢?还想不想干了?你在国子监当车夫有十年了吧,你还是在我手上进来的呢,他祁云峥才来几日,你就这么着?”
“小的这就说!”车夫认怂,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凑近几步,带着几分神秘,“实不相瞒,司业大人,确实有点古怪。”
“快快,快说……”司业大人凑上前去听。
“小的其实也没听清,祭酒大人是与一位女监生单独坐的车,那女监生落了水,浑身上下都湿哒哒,裹着祭酒大人的外衫上的车,上车以后就听祭酒大人说‘手拿开’,语气可凶了。”车夫面色莫测,学着祁云峥的语气。
司业大人紧紧皱起了眉头,“然后呢!”
“你想吃更多苦头吗?”车夫继续学祁云峥的语气,学完之后换了个语气,活灵活现道,“然后就是那女监生惊声一叫‘大人!大人不要!’,这样的。”
司业大人面容微微扭曲,着急问,“然后呢然后呢!”
“那女监生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瘦瘦不亲……”车夫犹疑道。
“男女授受不亲!”司业大人着急,恨不得让他赶紧说完,“快说后来呢!”
“然后小的就听到车厢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悉悉索索的,然后那个女监生……”车夫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那个女监生就发出了一声……啧,就是那种声音。”
“什么声音?”司业大人上前两步。
“就是吃疼似的,叫了一声。”车夫说到这里脸都要红了,“然后祭酒大人说,‘有点疼,忍着’。”
司业大人倒吸一口冷气。
已经明目张胆到了这个地步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车外甚至还有车夫在,他们居然就敢行那种事?
司业大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有些无力,“还有吗?”
“后来二人就说了些话,那女监生一直在谢谢祭酒大人,祭酒大人说的那些,小的也不懂,只听到祭酒大人说了一句什么,“为人夫”,其他的都没有听清。”
“什么!”司业大人捂住胸口,“这、这个祁大人啊!”
怎么就这么荒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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