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着:“这个郝迁一开始还算勤勉,在县里混了一个眼熟。今日露出了豺狼性子,想要拐走张氏的哑巴儿子。都是熟人,我们还真没防备,直到出县的时候,小家伙自己反应过来,咬了郝迁一口。这才没有让他得逞,在追击的时候,遇上了费全、费安两兄弟,这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就给他打死了。”
陈青兕摇头笑道:“你们可是杀贼英雄,本官怎么可能罚伱们?不但不罚,还要奖赏,一人十五个大钱,还会发出告示,全县表彰,表扬二位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
县里闹人牙子的事情很快传到陈青兕的耳中。
这次是第二次。
他又问了几个差役跟费全、费安,直接定了案子:郝氏识人不明,致张氏儿子受惊,罚钱二十于张氏。
他接管青溪县快三个月了。
费全、费安皆是老实的百姓,听得此言,登时垮了张脸,后悔自己多插上一脚。
前因后果都清楚了,唯一知道细节的一个死了,一个是孩子还是哑巴。
对于此事,陈青兕尤为重视。
差役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探鼻息,猛地一缩手,打了一个哆嗦:“娘耶,真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费全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看着年轻的县令不可置信自问:“俺是英雄?”
除了最开始公审杜春斌、杜梓他们,就没有开过堂,日常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多是调停为主,并未上升至开堂审理的地步。
陈青兕听了前后原因,也不多问了,案子简单明了,几乎没有审的必要。
差役后脚来到近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费安,先说了一声“谢了!这个畜生对熟人下手,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费安见人牙子挣扎着起身,担心他对自己兄弟不利,眼明手快,手中的锄头猛然挥下,将人牙子打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匡正气得搓着拳头,愤愤道:“哪里想到引狼入室了。”
差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强制镇定道:“头儿说了,人牙子这类牲口,砍了就砍了,不碍事。”
他又加了一句,道:“县令说的!”
只是有一点,陈青兕有些不明白。
唐朝的律法自然不会如后世一样,几千几百条,细到极致,并没有明确记载人牙子什么情况,但是窃贼反抗都杀之无罪,何况是人牙子?
人牙子登时给打翻在了地上。
费全见人从他身旁掠过,出于趋吉避凶的心态,也不敢阻拦,但在对方从身旁跑过以后,猛地将手中的锄头当作暗器甩向了人牙子的后心。
陈青兕为了不出岔子,开堂前先找了匡正了解情况。
人牙子这种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最招人恨的存在。
陈青兕一身官袍高坐堂上,下方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一个脏不溜秋,扎着一对冲天牛角短辫的孩童,还有两个畏畏缩缩的壮年百姓以及一具尸体。
陈青兕琢磨了一下,似乎也不用审问。
远处两名差役向这边追来,其中一个差役喘着气大叫。
“名副其实!”
陈青兕很肯定的给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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