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苏轻眉靠在后壁,双腿仍微微发软。
男人走上前顺势捡起她方才掉落在地的发簪,细致地替她斜插入发髻,“怎么,还在怕?”
苏轻眉摇摇头,泛白的唇翕张,嗓音沙哑:“你哪来的马?”
“孟老夫子的马车上卸下来的。”
苏轻眉仔细辨认,陆迟脸上全然没了杀气,可适才在马背,还有他说给张成魁含沙射影的那番话,听起来真的像会杀人。
一点都不像他,作为书生的他。
“你……是很生气吗?怎么感觉像要杀了他。”
陆迟看着苏轻眉,目光安然,“是啊,我真的很想动手,因为担忧你出事,我对一个奸恶之徒生气发火不应该么。”
“苏姑娘,我也有脾气的。”
这话倒是直白合理的让苏轻眉不知怎么接,她有惊无险,一时虚脱乏力,先前反复思忖好的见面说辞全都忘了,低着头安静向后靠着。
马车辘辘起行,车帘坏了,他们一眼能看到四周田野风景,苏轻眉稍稍缓过,望着窝在陆迟怀里的猫,面露愧色。
“抱歉,你将猫儿托我照顾,我把它照顾成这样。”
苏轻眉说完心疼地上手轻抚呜圆,它逐渐恢复意识,样子病恹恹的,好在终于能喵喵两声。
陆迟一向不爱养宠,这猫是他前些时日无意看见猫背上的斑纹,觉得巧合而救,仅仅在苏轻眉的氅里呆了一晚,没想到会和她如此投缘。
“它没事,你喜欢,以后就由你养着。”
苏轻眉惊讶:“你不要它啦?”
陆迟轻缓顺着猫毛,他的手指修长白净,没入皮毛融为一色,指尖敲了敲,“它更喜欢你,也很像你。”
苏轻眉见他的手覆在猫的背上,恰好摩挲着那一处斑纹。
前世,他也总爱掐她腰上的胎记,逼她在他掌中上下。
没办法,她也不想记起,偏偏陆迟夜里重欲,这些记忆十分深刻,她的身体惯性升腾起不堪的燥热,干咳两声,借机看向窗外,“你才不舍得给呢。”
陆迟笑了:“你为何不问我,哪里像。”
“……哪里像?”
“脾性,懒散的脾性。”
平常乖而懒散,惹急了会露出爪牙,不爱在他面前示弱,永远都假装硬气的不得了。
陆迟眼前忽地冒出一堆形容,可他和她相交不算深,这些印象到底从何而来?
苏轻眉手撑着下颌,嘟哝:“我才不是那样。”
陆迟微笑没反驳,接着将猫送回女子怀里,这种容易致人沉迷的柔软,他一般都很有节制。
马车行的很慢,因为路途耽搁,到了西郊已过午时,趁着孩子们刚吃完,她抱起呜圆,让绿桃把带来的衣物分发下去。
外面有风,苏轻眉怕呜圆受凉,跟着陆迟去他常休息的那间小屋室里生火取暖,再将猫放进地上平整的软窝,它必定需要静养。
啊,还有。
苏轻眉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件改短改小的棉披风,轻柔地罩在小白猫身上,这是外祖母替它做的袄子,怕它冬日冻到。
陆迟抱臂倚着房柱,淡笑问:“呜圆都有,我没有吗?”
苏轻眉蹲在地上,摸着猫,心不在焉地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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