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萤初听朵红的意思,是把夸布垫的话都带来她面前,她昨天没问段沐宸的话,就是一个小小的坐垫就能让士兵溃不成军的话,我全州的士兵是有多小儿般的毅力。
段沐宸的固执是害怕在他手里数年如故的西南被她搅了浑水,他的谨慎在阮萤初看来可笑,段沐宸最后走到阮萤初面前,那张脸笑色全无,又在清风的笑意中压下冷气,清风拎了两个布垫,拱了拱手,“王妃心细,将士们开心的不行,奴才也来沾光领一个。”
“既然领一个,为何要拿起两份。”朵红替阮萤初问了清风,清风继续说:“帮王爷也领一个。”
段沐宸的不用还没说出口,阮萤初先说了句:“我这样的把戏,王爷可看不上,你喜欢就领了自己的。”
清风灰溜溜松了手,接过朵红递来的一个布垫,段沐宸还站在原地,似是有话要讲。
“王妃辛苦准备流水席,昨日之事是我不对。”段沐宸说完转身进了最近的一张桌子,率性席地而坐,要了碗酒,随即畅饮起来。
阮萤初可不想就此放过他,段沐宸的低头不是对她的做法有何种认可,更多是考虑不想得罪她,想给自己减少麻烦。
“王妃要不要去在里堂用膳?”布菜的厨子跑来问,阮萤初说了不用,直接回府。
她的马车来到食堂一侧,突然还坐着吃饭的士兵全都站了起来,碗口抬向阮萤初的方向,“多谢王妃!”
雄浑粗厚的喊声朝阮萤初递来,段沐宸正要走近,阮萤初进到马车中,掀开帘子点了头,差刘叔替她说几句话让大家吃好喝着,叫了车夫快走。
车内朵红低头捂面,“王妃可有见王爷,气得酒都洒了。”
阮萤初挽着衣袖,“小人之智,来这西南也不算错。”
她呢,阮萤初想,她可是要回去京都的。
没了心头纠绕,阮萤初每日除了在府中,经常去里州集市,今日她从正门上马车,两个孩童,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又在门里眼巴巴看着她。
阮萤初问:“这是哪家的孩子,最近倒常看见。”
“回王妃,是里州山寨里的小孩,大婚那日王爷在山火现场,两个孩子伤的重,就接回来休养,已经好的差不多,这几日就能送回去。”刘叔回了话,又问了阮萤初:“王妃可是被吵到,我叫他们回去。”
阮萤初抬手示意不用,两个小孩以为叫他们过来,门口护卫没拦住追在后面,他们俩来到阮萤初马车前,站前面的女孩看起来要小,却是最先同她说话:“王妃姐姐和仙女一样漂亮,我们也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阮萤初被他童稚的请求逗笑,刘叔还想拦一下,阮萤初叫刘叔抱孩子上来,两个小孩不坐朵红对面,也没人同他们讲什么规矩,一左一右坐在阮萤初两侧,朵红想提醒,阮萤初也拦下不计较。
她从小就很受父母宠爱,家里的弟弟妹妹和她却不太亲近,愿意粘着兄长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单独外出,阮萤初知道两个小孩想是贪玩,在她身边,让阮萤初生出点暖意。
阮萤初是要去里州的四元街逛逛,那边来往的外贸商人多,遇得到全州少见的和特色工艺品,南郡夫人的寿辰在下月,她收过对方给的戒指,向来工艺品是南郡夫人的爱好,今日逛了可以瞧瞧合适的物件。
“王妃姐姐,我和哥哥可以吃糖葫芦吗?”小妹妹有些不好意思,找补了下,“我们可以帮您干活,我哥哥劈柴很厉害,我浇花浇的很好。”
“不用帮我的忙,我请你们吃。”阮萤初左右看看,小妹妹的衣摆被她哥哥揪住,她哥哥不想让她要东西,抬头和阮萤初说:“我会让娘亲把钱送下山的,王妃放心。”
有意思的两个小孩,听他们是被烧伤的,阮萤初问了他们伤口疼不疼,小妹妹拉起袖子,一条细长的红痕像是柴火棒掉下来被灼伤,她还骄傲和阮萤初说:“我哥哥当时可勇敢了,一直挡在我前面,我也就不哭了。”
那伤的更重的是她哥哥,阮萤初就听见男孩闷闷的话:“我没事,你更厉害。”
两个小孩一路上小妹妹有说有笑给阮萤初解了乏,到了四元街上,人群太热闹,阮萤初怕他们走丢,朵红牵了一个,刘叔牵了一个,过路的人误以为他们是一家出来的,紧着把他们往摊铺前招揽,想赚笔大的订单。
路过糖葫芦的小贩,阮萤初没有食言,每人买了两串给他们拿着吃,她被前面无人问津的琉璃铺子吸引过去,琉璃工艺只在边岸口能看见,京都运来的数量很少,因为路途遥远不易保存,更多造型设计的琉璃花瓶都在岸口附近贩卖。
阮萤初看下来,被压在彩色琉璃瓶下面的书吸引了目光,小贩看她穿着不似常人,直接把摊位下面的箱子翻出来,“这位夫人可要看看这箱石英砂,看来夫人没有喜欢的瓶子,这些书是烧制琉璃的记载,可要配上石英砂烧制,就能做出自己喜欢的琉璃瓶。”
“可有工具一并出售。”阮萤初是心仪,问起来小贩还有烧制工具,正中南郡夫人喜欢动手的乐趣,定了下来后,刘叔去叫人来搬上车。
刘叔走后,小男孩跟着被朵红另一只手拉过来,他退了说:“我跟着就好,不会丢的。”
还有点小倔脾气,朵红就让她跟在身边。
走到四元街食坊,阮萤初带着他们去吃饭,手里的山楂小妹妹已经吃完,他哥哥一嘴没动,等菜的过程任由小妹妹拿过去吃起来,边吃边说谢谢哥哥,还不好意思的朝阮萤初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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