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性初闻言,立即正容为敬,果慧肃客直入寝室,他俩语声极低,夹杂着吁叹嗟喟,外人无法听清片语只字。
半晌之后,方始听清章性初惋惜地说道:
“禅师又何必自苦如此之甚,这副铁索还是……”
果慧禅师用感慨的语调接口道:
“我戴着它有十几年了,章施主不必为老衲含悲,这可表示我悔过忏罪的忠诚,只要有一天梅少侠……”
章性初喟叹了一声,幽幽地接口道:
“其实禅师已经尽了全力,似乎无罪可忏可悔,梅三丰若在,我敢说他必然不赞成你这个自苦的作法。”
果慧声调含悲,低低如诉地说道:
“房氏一家,若能早些见到那卷文件,又怎会惨死在玉潘安笑面银豺之手,伯仁由我而死……”
“禅师此言误矣!司徒兄一念之错,非只本身苦困十数寒暑,并致三丰夫妇分隔,房氏一家惨遭丧命。论罪,司徒兄罪莫大焉,论义,司徒兄负义亡友,禅师仅因力所不能,而非不为,残肢全信,已足为武林风范,设再坚执必负莫须有的重责,敢问禅师一言,我那司徒兄他又当如何?”
章性初慨然陈辞,换来了果慧禅师一声幽长的吁叹。
片刻寂静过去,章性初接着说道:
天下事真难料断是非,欧阳、司徒和梅氏三家的恩怨仇冤,看来外人是无法化解了,再加上房氏一家的血仇,及大侠之孙在飞龙山庄大会之上,辣手对待武当,少林两派的事件,和因为司徒兄手抄秘件引起的江湖争杀,暨不归谷本身牵涉的事故,峨嵋秀山,必化腥血战场无疑!
“听禅师述及当年经过,我深觉内情诡谲至极,禅师可曾听到司徒兄谈起过昔日对欧阳易事件的原因来吗?”
果慧微然叹息了一声,低沉的说道:
“没有,不过我曾叩问过司徒大侠,他只轻淡地说了句‘这件事有人负责’,看来他并没有挂在心上。”
“奇怪,当年我就觉得怪异,彼时……”
章性初话刚说到这里,果慧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接口问道:
“对了,听说当年去欧阳易居所之处,也有章施主的侠驾,昔日经过,章施主能否见告一二?”
果慧言罢,章性初沉闷地吁喟一声才开口说道:
“当年我虽然是和司徒、梅氏二兄一起,但并未曾参于搏斗,当时梅浩然曾为肢解欧阳易夫人之事,与司徒兄争论很久,浩然兄之意,应先一剑杀死对方,再为肢解,而司徒兄却厉声问他‘可敢负责’?我记得浩然兄立刻回答愿负全责,可是司徒兄却谈淡地说了句‘可惜是由我作主’,后来动手肢解之时,浩然兄力争断去四肢即可,司徒兄却终于将对方肢解为八段!”
说到此处,章性初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闷气,果慧禅师却低声连诵佛号不停,久久章性初才接着说道:
“浩然兄当时隐含怒火,才亲自动手残伤了欧阳易的左目,并抓毁他的容貌,随即一言不发而去。据我所知,自此梅浩然和司徒雷,就不再往来,浩然兄身故安葬之时,我因避仇,未克前往,后来听说司徒兄也投有,当时武林中人曾有怪责司徒雷不情之言传出,说来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果慧禅师念了声佛,才缓缓说道:
“司徒大侠是过分了些,章施主适才曾言,司徒大侠昔日对梅大侠说过‘你敢负责’的话,听来好象……”
章性初知道果慧要说些什么,因此当先开口说道:
“我也疑心这点,听来好像当年之事,幕后另有发施号令之人,正与适才禅师所言的司徒兄那句‘这件事有人负责’的话吻合,不过依照司徒雷梅浩然两人当年的声望功力说来,有谁能够支派他们,并令他俩言听计从呢?”
果慧禅师喟叹一声接话道:
“这就是无法解破的谜了,知道这幕后人物是谁,也就知道了欧阳易夫妇罪咎何在,因之……”
章性初似是自顾自的接口道:
“因之一切自能迎刃而解,不过这件事难,很难!”
果慧禅师突然声调一声,低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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