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人是飞仙剑侠,否则无异是自寻死路!”
佩姑娘英明其妙地看看恩师,沈珏娘报以微笑,并没解释,稍停之后,沈珏娘才对爱徒说道:
“佩儿,咱们下去了。”
房佩应了一声,师徒各展轻功,顺危崖纵飞而下。
崖头尚有冬日夕阳余辉,崖下却已暗了许多。
古刹寺门半开,沈珏娘喟叹一声,坦然而入,大殿塌坍得已不成形状,残瓦断木,到处皆是。
沈珏娘师徒穿过大殿,绕旋来到那座高塔门前。
佩姑娘突然惊咦一声,悄悄说道:
“怪呀?越看越奇怪!”
沈珏娘只当她发现了什么,戒备地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这座塔。”
“你是说这座塔越看越怪?”
“不!大殿和这座塔比较起来才怪。”
沈珏娘摇了摇头,她想不通大殿和塔比较之下有什么能令人奇怪的事情,再说,大殿和塔又比较个什么呢?
佩姑娘这时却正经的对恩师说道:
“师父,这座塔是后盖的吧?”
沈珏娘一笑道,
“当年庙前还有建庙的碑文,我曾看过,这座古刹和高塔是同时建成,是同一位高僧监建的。”
“那就当真奇怪了。”
沈珏娘闻言皱眉问道:
“佩儿,你到底是奇怪些什么?”
佩姑娘指着高塔说道:
“这塔有那么高,到现在却还矗立未毁,大殿是庵、观、寺、院中最最紧要的所在,怎地却早倒坍了呢?”
沈珏娘闻言一凛,暗中自忖道——
“对呀!从前我怎么没发觉这个问题呢?同时建造的寺庙,要倒也应该是高塔先倒,怎地大殿却先坍了?”这虽然是个疑问,不过沈珏娘却无法回答,她只好看着自己这个心细如发的爱徒,摇摇头表示无从解答。
佩姑娘秀眉微蹙,也摆了摇头,她摇头并非对恩师不能解答所问而惆怅,却是表示她越发增加了疑念。
塔门却是紧紧关闭,沈珏娘暗中戒备着,才待试推一下,岂料五指相距塔门还有寸余之时,塔门竟自动的发出“吱呦”的一声怪响,缓缓开启!沈珏娘非只毫无惧色,反而淡谈地冷笑了一声。但她并不立刻进入,却也没有退步,冷冷地,静静地,站立若临风玉树,注目塔内动也不动!
此时夕阳恰正全部隐没于西山,冬日夕阳乍没刹那,黑暗降临得极为突然,似是万灯突然俱灭一般。
沈珏娘就为了等待这刹那间的变化,天色陡地一暗,佩姑娘只觉得跟前一阵怪风突起,已失去了师父的影子。
这时她已料到,恩师必然已经闯进塔中,才待纵身而入,蓦地在数丈高头,听得恩师急声呼喊道:
“佩儿!截住此人。”
佩姑娘闻声仰望,恩师竟从高塔的第三层小窗中穿出,另外一个夜行人,已飞纵云空,凌虚十丈,疾投向大殿而去。
佩姑娘一声娇叱“哪里走!”身形倏起,飞扑拦截而下,岂料这个夜行人,轻功忒煞高强,仅仅在那坍塌的大殿角上,一登即起,若云鹤冲天,再次高腾,半空中身式倏变,已投入暗影之中,失去踪迹姑娘怎肯服输,仍然飞扑追上,此时沈珏娘却已飘纵赶到,喝止佩姑娘不必再追,并悄声说道:
“此人轻功甚高,夜已深,不必犯险。”
佩姑娘只得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怪不是滋味。
师徒两人重回到塔边,这次毫不停留地进入塔中,沈珏娘边走,边自囊中取出应用之物,右手微抖,火光已起,左手轻送,一段牛油蜡已点着,高举过头,霍热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适才沈珏娘飘然进入之时,因出暗中隐伏塔内之人的意料之外,两个人几乎相撞,随地一逃一追,直追到第三层上,是故沈珏娘澄有发现塔中怪事,现在手举烛火,却看了个清楚。
地上尘土不染,昔日被梅三丰挖出来的那块方石,也早已置于原处,窗明几镜,显然日日有人洒扫。迎门墙上,有人用炭笔,写着——
“可敢再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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