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官场,还是老样子,人心叵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鬼心眼,大部分人考虑的都是自己和所代表的大族利益,一旦利益受损或有冲突,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当然,刘纬阻止了张鲁大军的进犯,大部分人还是很高兴的,最起码刘纬等于是帮他们保住了家族和个人的利益!如果张鲁真的统治了蜀地,对于某些世家大族来说,也许就是个灾难。
张鲁的五斗米道,影响很大,深得民心,但却不受那些世家大族的待见,除了汉中杨氏一族外,其他士族都蔑称张鲁为米贼,对其极为敌视!如果让这些人在刘璋和张鲁之间做出选择,他们肯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刘璋的!
一旦张鲁统治了益州,那这些世家大族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他们很忌惮张鲁!如今,公子刘纬立下大功,阻止了张鲁的进犯,这些世家大族和官员,除了少数有私怨之人,都还对刘纬蛮认可的!
小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并未影响到刘纬和众人的心情,大家寒暄了一阵子,刘纬便带领五百江阳军士兵进入了成都南门!此时,城内百姓有许多人都来围观,街道两侧,人山人海,刘纬等人入城后,立时引来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纬公子威武!”“纬公子英雄!”“纬公子万年!”不同的喊声纷至沓来,汇在一起,人声鼎沸!
“听令!齐步——走!”刘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昂首挺胸,高声下达了命令!
江阳新军士兵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这些最基础的队列要求,他们早已经轻车熟路!刘纬口令下达后,五百余人立时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了街头!
这在古代,称作“夸功”,由立功的将士,游街接受百姓的贺拜,是一种无上荣光的待遇!可是,这夸功才刚刚开始,百姓们喧杂无序的场面,一下子便止住了!
刘纬等人的军容风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眼看着士兵们戎装齐整,步伐一致,以及毫不斜视的坚定目光,还有那股舍我其谁的威武气势,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人群中的一位老者,不禁是热泪盈眶!自己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也没看见过如此威武文明之师,这简直是天兵天将!怪不得张鲁米贼打不过公子刘纬,有此精锐,蜀中可保全也!
本来人声鼎沸的街道两侧,现在几近鸦雀无声!只有江阳军士兵那整齐步伐发出的“唰唰”声阵阵传来,百姓们深受感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前进,心中敬佩不已!
深受震撼的可不止是百姓,那些前来迎接的益州官员,包括张任,尾随在刘纬军之后,也感受到了他们与众不同的气质,尤其是张任,他的内心激动无比,对刘纬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纬当初遭贬离开成都时的景象,张任还记得,他当时还鼓励过刘纬,却也没想到,这小公子仅仅一年,就历练有成,不仅打败了张鲁,还训练出一支如此精锐之师!
张任觉得自愧不如,他带兵多年,对练兵也颇有心得,但是他扪心自问,若论此能力,自己与刘纬相比真的是相形见绌!
“纬公子万年!”民众沉默许久,终于有一人,挥舞着拳头,高声带头喊了一声!
“万年!万年!万年……”有人带头,街边的百姓,竟一齐高呼起来,声音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群众的热情高涨,刘纬等人的心中也颇为感动,他们走起来更有精气神了!甚至到最后,刘纬命令,全军正步走,向百姓致意!
当他们终于来到州府门前时,刘纬惊喜地发现,父亲刘璋和兄长刘循,竟然站在这里迎接自己!他赶紧命士兵们立定站好,小步上前,便跪下了。
“孩儿叩见父亲!见过兄长!”刘纬这一次没有像一年以前那样失礼,礼数很周道。
“吾儿……吾儿别来无恙……”终于见到了久别的幼子,刘璋竟感动得哽咽了,他连忙扶起刘纬,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不停,眼含热泪,关切地询问道。
“令父牵挂,孩儿之罪也!”刘纬此时的情绪也很激动,他见刘璋这么动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亲情的温暖,虽然刘璋并不是刘纬真正的父亲,可刘纬还是被感动到了!
“归来兮……大善也……”刘璋关切地看着刘纬,发现他这一年以来,好像是长高了不少,但皮肤却被晒黑了许多,他摸着刘纬的臂膀,发现刘纬似乎也比从前更壮实了!
儿子肯定是没少吃苦啊!身为父亲,刘璋的心一下子融化了,他虽然知道严父出孝子的道理,但此刻见刘纬那饱经沧桑的样子,也是开始忍不住地心疼儿子!
“去岁离别,今朝相见,子当禀父,以安尊心!”刘纬随即应道。
“善!大善!随我入府!”刘璋知道,刘纬可能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于是连忙拉着他的手,带他一起,进入了益州府内,来到了公厅之上。
“贤弟大功,当居次席也!”进入公厅,安排座次的时候,兄长刘循,竟然热情地把身处刘璋右手边的次席,让给刘纬!
“愚弟不敢造次,当以兄长为尊!”刘纬连忙摆手拒绝,并向刘循深施一礼!一年了,他早就适应了这个时代,礼数非常周到。同时,刘纬也深知,兄长是跟自己客气,哪能真坐他的位置?那不是等于挑战刘循长子的地位吗!
一番拉扯谦让后,刘纬硬把刘循按在了次席位置,自己则一路小跑,来到公厅门口的最次席位置,坐了下来!对他这个举动,众人一开始都有些不解!
刘璋见刘纬竟然主动坐在了公厅最次席位上,一开始也有所不解,但他后来明白了,儿子是谦恭懂礼,选择那个位置,是不想给人居功自傲的感觉!想到这里,刘璋非常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刘璋的想法也没错,刘纬的确想低调一些,不愿意让别人觉得他有点功劳,就开始翘尾巴,但这也并不是他全部的本意!要知道,刘纬原本之所以能坐在刘璋左手边的位置,那是因为朝廷加封了他中郎将的职务,论官场地位,他在众州府官员之上,当然可以坐在那里!
可是,中郎将之职,一年前已经被免去了,现在的刘纬,只是江阳县令,领昭信校尉衔,如此小人物,还敢坐在刘璋身边吗?这里是公厅,不是在内宅府中。
另外,刘纬这么做,其实也表达了一种不可言传的心思,那就是,他的功劳,如何封赏,还没有定论!故意选择最次席位,其实也是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讨赏!
刘纬可不是看重官职禄位之人,他对这些根本不在乎。但是,他现在统领数千江阳新军,今后可能还会更多,那么多忠勇的属下,若一直跟着一个县令混,岂不是委屈了他们?况且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吾儿何故如此?”刘璋问道。
“纬官职卑微,不敢居诸公之上也!”刘纬拱手一礼,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哈哈……”刘璋笑了起来,“吾儿大败米贼,立不世之功,擢复中郎将之职……”
刘璋的意思很明确,一年前因为赵韪这个贼子,刘纬才遭到贬抑,如今立下大功,正好趁此机会,为他恢复当初中郎将的职衔!
“主公!不可!”岂料,刘璋话音未落,便有一人极力反对!众人循声望去,开口之人,还是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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