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子核内的强作用力影响下,太阳核心内的氢原子会聚变为锂。如果我们仍然没有注意到愈来愈强的核力,太阳内氢原子核的聚变就会显著加快。太阳保持着放射性和重力之间微妙的平衡,而我们现在所做的,恰恰是使这种平衡朝着放射性方向倾斜。”
“那么……”
“结果就是大爆炸。在我们的自然规律下,像太阳这么小的恒星是不可能成为超新星的。但在改变以后的自然规律下,这就不一定了。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有所警惕。我所说的情况一旦发生,太阳会发生巨大的爆炸,而你我以及整个地球都会在八分钟以内变成宇宙中的蒸汽。”
“那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吗?”
“如果我们行动太晚,平衡已经不可避免,我们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如果现在还不晚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趁早停止电子通道。”
参议员清了清嗓子,说:“年轻人,我先向他们打听了你的背景资料,因为我对你本人并不熟悉。当然我也问了哈兰姆博士,我想你认识他。”
“是的,先生。”拉蒙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他的语调仍然很平静,“我对他很了解。”
“他告诉我,”参议员说着,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纸,“他说你是一个爱找麻烦的白痴,怀疑你的心智是否健全。他要求我不要见你。”
拉蒙特尽量压住心里的怒火,他问道:“这是他说的吗?”
“他的原话。”
“那么,先生,您为什么又答应见我了呢?”
“一般来说,如果哈兰姆这么说的话,我不会见你的。我的时间很宝贵,即使那些被极力推荐的人我也不一定会见,更不用说浪费在一个爱找麻烦并且心智不健全的白痴身上了。但这次,我不喜欢哈兰姆的用词。他最好知道,不要动不动就‘要求’一个参议员干这干那。”
“所以您决定帮助我?”
“帮助你干什么?”
“啊?帮助我停止电子通道的运行呀。”
“这个?不!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拉蒙特问道,“您是技术环境委员会的负责人,要求电子通道以及任何其他对环境造成不可逆破坏的技术工程停止运行,这些都在您的职权范围之内。再大的破坏也比不上电子通道将会造成的不可逆破坏。”
“当然,当然。如果你是正确的,我会这样做。但现在看来,你的说法仅仅以你自己的假设为基础,并不为大家所认可。谁能肯定究竟哪个假设是正确的昵?”
“可是先生,我的理论体系完全可以解释大家的疑问。”
“照你这么说,你的同事们都应该接受你的观点了。真要是那样,你也就没有必要来我这里了。”
“先生,我的同事不相信我。他们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
“但你自己呢?你的自利可能让你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年轻人,我的权力从名义上来说很大,但是,只有在符合公众愿望的情况下,我才拥有这么大的权力。
我来给你上一堂政治课吧。”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靠在椅子背上,微笑着。这并不是他平时的姿态,而是那天早上《地球邮报》上一位编辑用来描述他的“一个完美的政治家,国际议会中最有技巧的议员”的姿态,这种描述给他带来的兴奋直到现在仍未消退。
“有人认为,公众希望保护环境,或者说希望以此拯救他们的生命,而为诸如保护环境等信念而奋斗的理想主义者则会赢得他们的感激,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实际上,公众所期望的只是让他们自己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这一点我们通过二十世纪的环境危机就能看得很清楚。当人们知道吸烟能够导致癌症时,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显然是禁烟,但是人们却希望能够发明一种不致癌的香烟;当人们知道内燃机会对大气造成污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使用这种引擎,但事实上,人们却希望能够发明不污染空气的引擎。
“所以现在,年轻人,不要让我停止电子通道。全球的经济发展和全人类的舒适生活都要依靠它。你现在最好想一想,怎样做才能让电子通道不会导致太阳的爆炸。”
拉蒙特说:“没有办法,参议员。我们面临的是基本的事实,不可能说变就变。我们必须停止它。”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有回到电子通道产生之前的生活中去?”
“是的,我们必须这样做。”
“如果必须这样做的话,你得尽快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
“最好的证据是让太阳爆炸。”拉蒙特说,“我相信你也不想那种情况成为现实。”
“嗯,或许不必那样。你为什么不说服哈兰姆,让他支持你呢?”
“因为他是一个小人。他把自己当作‘电子通道之父’,怎么会承认自己的孩子会毁掉地球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仍旧是全球公认的‘电子通道之父’,在这个方面,只有他的话才有足够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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