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看着车太守的背影,不禁想起了杨都城,想起了埋葬在冯氏私塾地下的皑皑白骨,想起了……祁元笙。
“看来这车太守是有些真本事的,与冯氏文门并非一路。”花一棠低声道,“挺好。”
林随安点头,“嗯。挺好。”
靳若从密道里爬了出来,示意衙吏们帮忙,众衙吏七手八脚拽出最后一个人,竟然不是女子,而是一个男人,全身灰扑扑的,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一个圆鼓鼓的肚子。白向大叫着“阿爷”扑了上去,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众人忙围了过去,任参军立即认了出来,“是白氏家主白嵘!”
靳若汗流浃背,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泥巴,“饿了这么多天,这位白家主怎么还这么胖——”
白向哭喊:“阿爷,阿爷!你怎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啊!”
靳若:“……”
白嵘挣扎着睁开眼,眼里流出泪来,“三郎,你回来啦——”
白向:“阿爷,你没事吧,阿爷,呜呜呜——”
“你……有没有……将花家四郎……狠狠揍一顿啊?”
白向的哭声戛然而止。
众人:“……”
“呵呵,看来白家主并无大碍。”花一棠皮笑肉不笑道。
白嵘的目光缓缓挪到花一棠脸上,双眼豁然绷圆,居然腾一下坐了起来,颤颤巍巍指着花一棠,“你、你你——花家四郎!嗝!”
花荣两眼一翻,躺了回去,白向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方刻默默替白嵘把了把脉,“饿了太久,有些营养不良,并无大碍。”
白向:“胡说,我阿爷
的嘴皮子都紫了,定是中毒了!”
方刻:“气急攻心晕了而已,让他离花一棠远一点,能活久一点。”
车太守哭笑不得,“快将白家主抬去医馆。”
白向哭天抹泪跟了出去,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赵正止率一众人马匆匆赶回来,向车太守汇报已在码头将伯克布爪牙一网打尽的好消息,听闻伯克布一众乃是被林随安等人擒获的,大为惊叹,衙吏们忙着清点走私货品,方刻打了个哈欠,说想回家歇息了。
就在此时,后院东北角的厢房里突然传出“咚”一声。
周遭倏然一静,众人齐刷刷看了过去。
那是距离柴房最远的一间厢房,原本的门窗皆被厚厚的木板封死,窗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看起来像一间废弃的屋子。
“咚!”漆黑的窗户里又发出一声响动,声音比刚刚大了些,听起来像是什么重物撞击墙壁发出的,“咚咚”窗户颤动了两下,“咚”门也动了一下,“咚咚咚”门板颤动起来。
车太守:“任参军,开门看看!”
任参军率领一众衙吏拆封门的木板,刚走到门前,林随安背后汗毛唰唰倒竖,大喝,“危险,退开!”话音未落,千净出鞘,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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