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静颜趴在树干上,探头看着不远处的打斗,提心吊胆地关心着带伤厮杀的三皇子,他身上多一处擦伤,她就跟着心疼得很,连自己身上的伤势和疼痛都忽略了。
桓筠祯带着伤,剑锋威力不减,那几个黑衣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直至最后一个弓箭手也被他斩于马下,这场厮杀才落幕。
没了危险,危静颜从树后跑出,踉踉跄跄地朝他而去,桓筠祯亦是驱马奔向了她,长剑回鞘,他的大手伸向她时,这一瞬间,危静颜觉得他像极了英雄。
两手相握,桓筠祯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力一拉,将她带入马背,拥入怀中。
“快让我看看殿下的伤。”
那箭贯穿他的左肩,不可谓不严重。
桓筠祯单手抓住了她的手,柔声宽慰道:“别担心,孤心里有数,孤先带你回慎王府。”
他受了伤,她的力道跟他相比,依旧是微不足道,她拗不过他,不得已只得放弃,两人共乘,踏上归途。
马蹄扬尘,危静颜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乔幽,我的丫鬟,她也被人追杀着。”
她是得救了,乔幽那边却不知是何情形。
桓筠祯轻轻按着她的头,将人笼罩在怀里,“出了连山就有人家了,你躲好,别让人看到你的容貌,以免传出不好的名声,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丫鬟,孤出门带了四个护卫,他们已前去救人了。”
有人去救,危静颜悬着的心有了着落,她顺着他的力道,将自己的面貌藏于他的怀中,淡淡的沉香夹杂着血腥气,不怎么好闻,让她慌乱的心安稳了下来。
三皇子肩上的伤口被他粗略地绑了一下,血已止住,但随着骑行的颠簸,云锦白衣之上,血痕逐渐晕染开来,她小心着避开他的伤口,不敢碰到,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他的伤口,箭头部分还插在肩膀上,看着就疼。
她低着头,闷闷地问:“肩膀不疼吗?”
他脸色看着有少许苍白,一路驶来,不曾道过半个疼字。
出了连山,二人将要抵达东城门,桓筠祯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受伤的手抬起,捂着危静颜的后脑,将她的脸护得严严实实的。
“身上各处都是擦伤,你不也没跟孤说一声疼。”
“殿下的伤更重。”
“非也,是你对孤见外了。”
头上的那只大手,拉近着她跟他的关系,危静颜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在暗示她还没对他敞开心扉,她在他跟前逞强,可她哭得那样惨的模样都被他看到了,他又伤得重,她还怎么好意思说她受了擦伤,伤口挺疼的。
那种场面想想就有些怪异,她说不出口。
很快,两人顺利进了城朝慎王府而去。
慎王府请大夫的动作很快,危静颜被侍女服侍着上完药后得知了乔幽的消息,乔幽身中两箭,大夫治疗后,暂无生命之忧,人还没醒,仍在昏迷之中。
幸亏三皇子的护卫救援来得及时,让第二支箭的位置偏离了,乔幽得以保住性命,后续修养的情形,要看人什么时候醒。
危静颜先去看了乔幽,而后才来到三皇子的寝居之所。
他肩上的箭已拔出,伤口也包扎好了,她到时,他正在仰头喝药。
大夫为他疗伤时,她很关切,本来是要留在他身边以便随时了解他的伤势,但三皇子不同意,非命令侍女将她带到客房让女医为她疗伤,他这个人霸道得很,下定主意的事不容她有异议。
她放心不下他的伤,可这会见到了他,询问他伤势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她回程路上问了,他说她见外,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说辞询问才不算见外。
她犹豫扭捏了好半会,说出口的话又少了人情味了,“殿下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问完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废话嘛,慎王府和连山距离并不近,他救得及时,定是在她遇袭前就得到了消息,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他打探到了消息,或者更准确些,是他在幕后主使身边安插了他的人,他才会消息灵通的。
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桓筠祯直接告诉了她实情,“孤在皇帝身边安插了人,那些人让虞子烨管着,他送了密信来,孤得到消息就前往救你。”
他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还把她没问出口又同样重要的问题一并回答了她。
危静颜看出了那伙刺客是行伍出身,却没料到他们是皇帝派来的,她在宫里长大,见过皇帝不少次,实际上并没有跟皇帝有过多的接触,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皇帝要对她动手?
是不满她跟三皇子的亲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圣意难测,也没什么蛛丝马迹,难以猜测皇帝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动这么大的阵仗,因也是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的,皇帝中意的太子果然不是他。
他有伤在身,危静颜没有继续打探消息的意思,其他的,她自己来查,她此行出门带了六名护卫,这六名护卫以及赶车的车夫全部遇害,七条人命,这笔账她记下来了。
危静颜望向三皇子,他坐于紫檀木椅上,神色非常淡定,他来救她,替她挡下夺命大刀之时,他是怎样的神情,也是眼下这般波澜不惊吗?
他和刺客缠斗时,多是以后背朝向她,除了令她心安的背影外,她很少能看到他的正脸,她也想象不出,他看到她性命危险时,他是何种表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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